夜阑京华: 第三十三章 雪夜照京华(6)(夜里均姜来,说东院儿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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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均姜来,说东院儿大书房有电话找谢骛清。  谢骛清将熟睡的何未交给她,去了大书房。

    他在无人的屋子里,拿起听筒:“我是谢骛清。”   “我现在朋友的家里,没人监听,” 林稚映的声音说,“在广德楼人多,有些话不好说。”  她又道:“当年因为我害了你,这句抱歉一直没机会说。”  当年林东抛出一个女儿来,先是想结亲,后又用女儿被困做诱饵,诱杀谢骛清。谢骛清对这位小姐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因她是父亲挚交之女,就算没有结亲的事,他都不可能不去救,才因此中了圈套。  “当年的事,是我同你父亲之间的恩怨,”他说,“你我之间,并无仇怨。”  电话里静了许久。  林稚映轻声问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少将军愿意放下过去吗?”  他和林东就算放下私人恩怨也不可能讲和,林东只想做一个占省为王的军阀,他们本质就不是一路人。但以他对林东的了解,此刻的对话必会被林东知道,或者说根本就是林东有意放消息给女儿,用来试探或是迷惑他的。  “那要看令尊拿出的诚意有多少,”他如同在说着一桩生意,“也许我们还有坐下来谈的机会。不过要等一个月后,我离京南下,再议定见面的细节。”  林稚映高兴应了。  电话挂断。  谢骛清定下金蝉脱壳后,就先下手,揭发了一个林东身边投诚西北军阀的叛徒。希望这件事和林稚映的消息能迷惑他两日。两日即可。

    翌日清晨,何知行醒了。  何未喂二叔吃了药。老中医为她宽心说,这算从鬼门关回来了。  她开心了不少,让均姜早餐准备丰盛些,和谢骛清浴在冬日的青白晨光里,在内书房卧榻上,靠着矮桌吃早餐。  他见她心情不错,说:“有件事须先同你说。”  她疑惑看他。  “何知俨行贿议员,昨夜钱庄已被查封,现在他已经被扣在了宅子里。”  她意外,心情忽然复杂。  多年来,她都盼着亲爹能为昔日做的受到惩罚,可想到娘日后的生活……  “何知俨的行贿罪名是真的,”谢骛清对她说,“这是他咎由自取。他的罪名和你没关系。”  谢骛清有很多种方式,选了一种让她最能接受的,且对她最有利的。行贿坐牢是理所当然,谁检举都一样,何未不会被人过多指责。  “至于何家大房,有召应恪在,”谢骛清又道,“他会想办法为他们留住一些东西。”  这就是谢骛清让武官做的第三件事,通知召应恪。召应恪是谢骛清为此事有意留下的一个口子,用来将此事控制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内。他怕自己走后,郑渡做的太过太绝,或是有人趁火打劫,牵连太多人,反倒让未未最后对母亲和何家有了愧疚。  而召应恪是名正言顺的女婿,可以管,也有管的能力。  且以召家家风,召家绝不会帮何知俨。何知俨是板上钉钉,逃不掉了。

    何未因他一席话,放了心。  往日许多事早寒了她的心……但她仍希望母亲生活得好。  她咬着玻璃杯边沿,瞅着他:“你好像,什么都算好了。”  谢骛清微笑道:“你以为我过去的常胜,都是侥幸?”  与战场比,这些都是小把戏。

    太阳光越发地亮。  他能清晰看到她在日光里的额角碎发,像绒毛。  读书的进来说,郑家公子让昨夜来过的少校参谋带了不少兵来,说是听闻谢家公子在北京城要留一个月,前来护卫的。  谢骛清毫不意外,昨夜电话后,他留在北京城一个月的假消息已传出去了。  她好奇:“是那日广德楼的郑家公子?”  他颔首:“对,他叫郑渡。”  “他值得相信吗?”  “不值得信,”谢骛清不甚在意,“不过好财,可为你所用。他三姐是我三姐留学时的同学,值得信任。”  她轻点头,记下了。  “晚上临时政府在六国饭店有个舞会,早定下的,”他说,“我六点须到饭店。”  那估计要明天见了。  “结束了我就回来,”他说,“无论多晚,都回来这里。”  谢骛清看她惊喜地笑了,人也跟着轻松了。  他想晚些说要走的事,两人一起的时间不多,能高兴多一个小时都好。

    “白天没事的话,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她问。  门口读书的紧张起来,林骁走时叮嘱过,能不出门就不要出去。  “好。”谢骛清直接答应了。  “不过二叔在府里,只能在内城走走。你想去哪儿?”  “想看一些,”他想想,说,“没看过的。”  没看过的?   她皱眉:“你这两次来,都是名义上的贵客,还有什么是你没看过的?”  他笑:“想看二小姐这两年真正做的事。”   “真正做的……”她回忆,“我带你去看一样和航运无关的,和二叔也无关的。”

    何未让谢骛清的司机开去前门外。  骛清没多问,等着她揭晓。  绕到前门外,在满眼的人力车,零星的自行车,还有牵着骆驼的人当中,耐心坐在车里等着。等着等着,就见一辆当当车沿着土地里的铁轨道驶过去。  “跟着它。”何未说。  他们的轿车缓慢行驶,跟着那一辆挤满乘客的当当车,没多会儿车便靠到路边,等车的人往上挤着。售票员穿着蓝色布袍子,脖子上挂着卖票的布袋子,拿着红蓝笔,一张张捻着票。“这个我参了股的,”她对谢骛清说,“刚开通没多久,只有这一条线路。等先运行一段时间,再开新线路。到时候满北京都是铛铛铛铛的声音,就没这么挤了。我们就能坐了,悄悄坐。”  电车公司是官商合办的。  当初投钱的时候,说要买上海法租界的那种车,都很有热情。  “你别看只是一个电车,为了能支持运行,还要建自己的发电厂,”她说起这个是一肚子苦水,“我是真没想到,做当当车,要去关心源头发电的问题。”  她发现谢骛清听到认真,就讲得更详细了:“建发电厂要有水,但北京这里没南方水源多,要先请专家勘测水源,后来发现挖井完全满足不了电厂的需求,选址就局限了很多,只能选有河的地方,”说起这个,又是一肚子苦水,“等选了址,地皮也买了,又出事了。附近的村民对电厂不了解,害怕这个东西,那些乡绅想从中抽油水,就鼓动大家一起抵制。京兆尹公署只能在当中调解,他们投诉,我们申辩,闹了好几年。”  她无奈笑笑:“大家最后都烦了,问我能不能不建这个电厂,或是换个地方。我说换个地方没有水源,厂子发不出电,用来养鹰吗?”  那些大老爷喜欢以养鹰为风雅趣事,被她当时一说全笑了。

    “我给他们讲,没有电厂,我们只能供得起几辆车。北京城有多少人?”她指远处的当当车车尾,“你看现在也是,车太少,站在车尾外的人多危险。等电厂建好了,就能有更多的线路,更多的车,像租界里一样。”  那些大老爷就笑,说她总能找到理由。  “他们就笑着问我,何家不是有电厂吗?我说何家电厂小,供电灯都不够。他们就说,现在电费那么贵,二小姐你如此上心,是不是想多建厂子,多赚钱。”  谢骛清听得笑了。  她也笑:“我说,旁人我不知道,何家做生意当然要赚钱,不赚钱怎么开拓更大的市场?我就指着广德楼里的灯泡问他们,你们晓得北京、全国能装得起电灯泡的人家有几个?装灯泡不贵,但电费贵,一般人家用不起。现在的电费贵,不就是因为厂子少,物以稀为贵,供电量少,电费不就贵了吗?电厂多了,电费才能降下来。”  总之,真是千难万难:“最后,申辩终于通过了。浪费了几年。”  她说到这里,发现车内静了许久,连司机都津津有味地听着。

    “他们对这个真感兴趣吗?”她悄悄问谢骛清。  谢骛清颔首,对她轻声道:“你不讲,我都不知道,想经营电车,还要先建电厂。”  这就像想开卤肉店,却要自己先开养殖场,想卖衣服,自己先种棉花,令人无法想象。说到底还是底子薄,实业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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