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短篇集: 9、五伏《尘曲》(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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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之于他来说是什么?

    伏黑惠记得虎杖悠仁在刚刚入学咒术高专时就问过自己和五条悟的关系,自来熟的元气少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粉毛,同自己凑在一起观察远处的五条老师。那时候伏黑惠是怎么说的?“一个恶劣爱恶作剧的大人而已”,听到这话后虎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五条悟也招了招手让他们过去,可从那之后起这个问题却也留在了伏黑惠的脑袋里,令他在之后的半年里仿佛思考。

    短短几个月,他们经历的事情已经太多了,责任与义务,善良与无力,恐惧与担当。五条悟在时,一年级的三个人是受他庇护、无忧无虑的学生。伏黑惠跟虎杖和钉崎一起,像所有恨不得自己快些长大的青年人一样,拼命地想要尝试从五条悟的羽翼下钻出来,独自创造一片天地。白发的男人总是恶劣地笑着为他们摆平一切——小到寝室的安排,大到越级对战咒灵的试炼。伏黑惠曾经以为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至少是能达到及格线的准备,但十月末涩谷一役,很轻松地将他们半年来的准备打入谷底。

    涩谷是场鸿门宴。五条悟去赴了鸿门宴,被关进了狱门疆里。

    现在再没有人会把他们当做孩子了。

    也再没有人会把伏黑惠当做孩子了。

    独自对战宿傩的时候,他被千年前的诅咒师掐着脖子举起,对方问他,伏黑惠,你为什么要成为一个咒术师?语气里有探求好奇和蔑视,像猫对待一只被自己咬得半死的老鼠。他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量,一把挣开,手指在胸前摆出式神的手影,严肃地说,我想拯救那些值得拯救的人。

    宿傩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嗤笑,目光还是像在看一个玩具。他说伏黑惠,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里想的却都是大义。不错,我很期待你。

    后来五条悟特意找了个时间问他同宿傩对战的感想,夕阳透过木栅栏照亮空旷的练功房,最强教师解除了无下限,盘膝坐在他对面。伏黑惠先是说“没有什么”,后来又说“还要努力”。

    五条悟自然露出了揶揄的目光,这两句在咒术高专学生的字典里都是超中规中矩却超没内容的敷衍之语。伏黑惠以为五条悟会接着问下去,然而他的老师只是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在那上面按了一会。

    伏黑惠想,其实我看到的是死亡。

    没有不杀人的咒术师,也没有从未害过人的咒术师。二三年级的学长学姐在同一年级传输经验时如此告诫——虽然每个人都有对“伤害”和“人”的不同定义,但你一定要记住在战斗中不要突然为这些框架性的问题停下,一切都要以保全自己为先。咒灵向你直冲而来的时候是要杀你,即使他曾经是人,现在这个人也要杀你。在战斗中遭遇自己尚可控制的死亡其实是好事,它能让一个人更快地成长。

    那自己不可控的死亡呢?

    伏黑惠不愿听天由命。

    他身上流着禅院家的血,又被五条家的家主养育长大,骨子里的执拗和狠厉与他们一脉相承。涩谷一役,高专成年未成年的学生忽然被抛到巨大的博弈舞台上,其他人无所适从时,伏黑惠已经收拾好情绪,以一贯的平静兼稳定处理事务、下达指令、做出决定。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些,连他的五条老师也没有,可他自然而然地挑起了大梁,就像用了许多年的时间准备过。

    战斗结束后,虎杖悠仁见到他的第一秒就给了他一个大拥抱。他紧紧勒着伏黑惠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太好了太好了伏黑也没事。伏黑惠回抱回去,他知道此刻对虎杖悠仁来说自己意味着什么。现在他们是主心骨了。悠仁就像一艘随时会暴走的炸弹船,五条悟在的时候由他掌舵,五条悟走了就由伏黑惠掌舵。

    那天晚上他从防空洞里跑出去透风,隔了一会听见虎杖也跟上来。少年脚步沉重,伏黑惠让开一片空地给他坐下。二人在东京的月光下坐了一会,然后他听见虎杖悠仁说,伏黑,你在想什么?

    伏黑惠没有回答,他敷衍了两句,随后起身。粉发少年的眼神仍然迷惘,于是伏黑惠说:“硝子小姐是不是来了?我们去看看野蔷薇吧。”

    虎杖立刻起身跟着他走,把原本的问题抛在脑后。

    伏黑惠在想什么?

    他想,我为什么不能保护五条悟。

    他并不是咒术高专学生中的战力最强,乙骨忧太才是。而“保护五条悟”这句话即使是告诉乙骨忧太,也只会让沉默的少年摇摇头,露出一个“不可能”的表情。

    五条悟是咒术高专最强的,是世界最强的咒术师。这一点,伏黑惠在见到五条悟第一面时就知道。那时他还是一个背着书包上小学的几岁孩子,而五条悟还没有把眼罩换成墨镜。伏黑惠见惯了自吹自擂的大人,以为五条悟不过是那群人中比较自信的一个,后来却发现五条悟说的都是真的。

    五条悟从未对他说谎。

    五条悟说,惠来做咒术师吧?伏黑惠拒绝,五条悟就让他做一个普通人。

    五条悟又说,惠,我要从欧洲给你带大英博物馆的丝巾做伴手礼。后来伏黑惠郁闷地打开老师丢给自己的纸袋,发现果然是一条浅绿色丝巾,包着一瓶男士香水。

    五条悟还说,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没有人能保护五条悟,除了五条悟自己;也没有人能陪着伏黑惠,除了伏黑惠自己。

    乙骨忧太从国外赶回,他特意和伏黑惠谈了一场,谈话的主题是让他不要再继续自责。

    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拥有无数战斗经验的男人。伏黑惠自以为掩饰得好的情绪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乙骨忧太对他说,不要再自责了,惠。五条老师一定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他被暗算并不是你的错,我们只能尽力救他,让他尽早出来。

    我知道的。这些我都知道。

    然而……并非我想要自责,而是我无法控制。

    十二月的寒风吹过空荡的海岸线,伏黑惠站在沉闷的天空下,狠狠地咬着下唇。几年前的那个夏夜,五条悟就是站在这里和他踩着水聊天。他教伏黑惠如何辨认夜光藻,教伏黑惠如何将沙子扔得更远些。他牵着少年的手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同伏黑惠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你。”他们在午夜走过空无一人的散步道,五条悟把草莓味的大福分给他。太甜了,伏黑惠整张脸都皱起来。

    五条悟对伏黑惠说:“我要保护重要的人,所以我会一直保护惠的。”

    但他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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