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短篇集: 2、五伏《尘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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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小镇中央的街道,笔直地通向海边。街道两侧,矗立着在东京都市内习以为常,在这样的偏远区域却不常见的零食店铺。

    虽然从表面看来,即使把镇上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也达不到支持这条街上商铺正常运转的购买力。然而,名为“i”的和果子店铺,的的确确正亮着灯存在于那里。

    “劳驾……”

    店堂里面空无一人,桌子干净,木色的房梁上安静地挂着黑色与红色的鲤鱼旗。

    “鲤鱼节”是在每年的五月五日,伏黑惠皱起好看的眉。如果是在过节挂上的话,即使是在空气洁净的海边小镇,也应该早已落满了灰尘。可是店内的鲤鱼旗却保持了簇新的状态,令人难免对店主对卫生的苛求产生疑问。

    “欢迎光临!您想要买什么呢?”

    从帘子后面,绕出了穿着一尘不染厨师装的店主,热络地招呼着刚刚进店的少年。

    伏黑惠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他本以为运营这种过于干净店铺的人应该是女性,谁知对方却是笑呵呵的年轻男人。

    “嗯……就那个吧。”

    咒术师少年抬起手指,略微局促地,指了指柜台上张贴的宣传画。和悬挂了半年却依旧簇新的鲤鱼旗一样,海报的四周虽然有着遗留的胶水痕迹,绘有颜色的部分却依旧鲜艳。

    “好哦,草莓与花生双拼的大福一份。”

    店主并未再与惠确认大福的种类,直接就从旁边拿过了包装盒,开始打包。

    “那个……请问,您似乎直接默认了我会打包带走呢。”

    “啊,居然不是吗?”

    店主爽朗地笑起来。他正在将包好的点心放进手提袋里,闻言,索性将盒子和袋子一起递给了伏黑惠。

    “只是看到你的狗狗还留在店外,所以下意识就这样想了。……像你这样的主人,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和宠物分离太久的类型。”

    “——您能看见式神?”

    伏黑惠惊讶地抬起头。

    他顺着店主的目光,透过店铺的玻璃门,看向店外。作为禅院家古老术式而存在的十影之一“玉犬”正乖巧地蹲在灰色的道路上,安静地等待着主人。

    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玉犬伸出舌头、从远处向伏黑惠奔来的样子,总是同任何一只热爱主人的伴侣犬无异,而伏黑惠也的确是不会丢下他们,自己吃独食的类型。和果子店的店主对这一点的推测没有问题。

    “哈哈,学名居然叫做‘式神’吗?实在不好意思,不小心就看成普通的狗狗了。”

    店主忙不迭地回答道,却并未打消伏黑惠的疑惑。咒术师在店主指认式神的第一时间就控制着咒力扫过了方圆五十米的范围,却并未查阅到任何恶意或诅咒的存在。

    “您是……作为普通人,却能看到式神的存在吗?”

    伏黑惠想了想,还是将和果子收进了手提袋,朝店主微微颔首:“是很独特的天赋呢。”

    既然对方抱有善意,伏黑惠也不会恩将仇报,就当是旅行途中的一个小插曲。

    “如果这样也可以被称之为‘天赋’的话,那小镇里具有天赋的人,应该还有很多哟!”

    提着和果子迈出店堂之前,忽然听到了对方如此这般、讳莫如深的回答。

    “嗯?”

    伏黑惠转过身体。

    年轻的店主用手臂支在柜台上,懒散而松弛的状态似曾相识。伏黑惠这才发现他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倒映着店堂里的明亮灯光,有种意有所指的深邃感觉。

    “您的意思是……镇上像您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没有咒力、却能看见咒灵”,这样的天赋在普通人本来就不多,甚至可以肯定,即便是在东京都内,拥有类似能力的人也大多集中在御三家里。如果小镇里这样的天赋一抓一把,那的确需要考虑到“普通人被大型咒术影响,从而激发了能力”的情况。

    “不可说噢!小伙子……不可说。”

    之前爽朗坦诚的大叔,却是抬起了一根手指,悬在空中,讳莫如深地摇了摇,任凭惠露出怎样的疑惑眼神,也对这个话题缄口不言了。

    “想知道的话,就继续往前走吧。”

    继续往前走。

    伏黑惠将装有和果子的手提袋放到一旁,在沿海边建造的,长长的散步道上坐下。

    玉犬无声地绕过他的身体,蹲在了风来的一侧,惠顿时觉得身体没有想象中那么冷了。

    “谢谢。”

    伏黑惠抚了抚玉犬柔黑的毛发,轻声说道。

    “呜……”

    往常总是安静的玉犬,在接受到主人温柔的爱抚后,十分反常地用喉咙呜呜叫了起来。那声音显然不是预警,倒像是想要出去玩耍的小孩子,在和粗线条的家长撒娇一般。

    “嗯?”

    少年咒术师拍拍玉犬的身体,带着疑惑的神情,眨了眨眼。

    海岸线上空无一人。玉犬又轻吠了两声,它轻咬着伏黑惠的衣袖,将他从距海边有些距离的散步道上拽了起来。惠跟随式神的动作走了几步,很快来到了海边。

    深冬时节,墨蓝色的海水在阴沉的天空下翻涌。卷起洁白的浪花,将贝壳同沙石一起,推到伏黑惠的脚边。

    “呜——”

    漆黑的犬只叼起一片贝壳,发出呜呜的声音,又忽然高高跳起,将贝壳抛向海中。

    “这是……!”

    伏黑惠惊讶地看向海中。

    平凡的贝壳被玉犬抛进水中后,并没有直接沉下去,而是从与海面接触的那一刻起,向四周泛起了层层带着明亮光芒的涟漪。

    湛蓝的涟漪。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吗?”

    惠抚了抚身边玉犬的头,轻生道。

    “呜……”

    “去玩吧,如果想要玩水的话。”

    这样说着,伏黑惠也弯下腰,从沙滩上拾起了一片贝壳。他将胳膊抡了两圈,权当蓄力,紧接着,用作为咒术师而言也十分充沛的力量,将贝壳甩了出去。

    “玉犬——”

    黑色的影子式神从他身边飞快地掠过。从与水面接触的位置,泛起了更多重重叠叠、极为罕见的唯美涟漪。

    “真美啊。”

    这样说着,伏黑惠将更多的贝壳抛进海中。玉犬在水中玩得兴起,却没有发现主人渐渐沉默下来的眼睛。

    五条老师的笔记本被他藏在胸口,从刚才开始,伏黑惠就意识到了从那里传来的,持续不断的热量。

    他拉开外套,取出笔记本。原本应该是黑色的封皮上,此时正流转着温柔的蓝色光辉。

    “惠,这种会发出蓝色光芒的东西,就是‘夜光藻’哦!看我给你抓一个——抓住了!惠,老师是不是很厉害?”

    元气满满的、带着那个人特有腔调的声音,突然穿过了时间的媒介,不知从何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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