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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寻找纪佳敏》 11、面目模糊的女人(第2/2页)
给妈妈，没响两声陡然意识到什么，果不其然是父亲接的电话。
“喂”
他依旧是生硬刻板的声调，只将那i字上面画上重重一杠，比第四声的声调都要陡直沉重。“我正要问你”他见杰作嗫嚅着没有说话，就先开了腔“你妈下午四点多就出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四点多就出来了？”杰作有些意外，不过不想在电话里和他多做争执，只简短的说“刚走，就是和你说一声”。
“哦”他语气一时有些软下来，之后抱怨了一句“出门也不带手机，”不知详情会不知道他究竟在训斥谁，就通的一声挂了电话。杰作沿着平铺石板路往回走，瓷砖台的植物里就放着备用药匙，就在小树的树根处，有个凹陷下去的洞，洞口处有几片杰作特意扣碎的树叶，遮挡的颇为唯妙。他一次也没告诉妈妈，备用药匙放在那里吗。他想起有几次回家时，妈妈确实也在外面等着，但以她所说，都是刚到不久，所以杰作一时也未放在心上，竟将备用药匙的事情提也没向她提过。
下次应当告诉她备用药匙放在哪里。杰作绕着小区草坪走了两圈，深秋的夜晚风寒的厉害，好像从阴冷的地底下裂开一道缝隙，一点点阴沉沉的钻出来，还想再跑一会步，只是想，跑步的时候身心怡然，不知不觉的过滤掉一些无法消化的负重情绪。
可双腿已如灌进水泥般迈不开！
上楼洗澡睡觉，滑入细碎朦胧的梦，在梦里一切皆有不可确乎的可能性。不知为何睡梦里有地铁冰冷坚硬的钢轨，还有银箔色迅速隐没的地铁身影一滑而过，载着难以明示的特殊寓意，在磅礴的大雨里，地铁从地下积水的轨道穿行。
杰作被炸裂般的铁轨声吵醒，睁眼看见手机铃声在黑黢黢的夜晚异常激烈的响个不停！
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你妈妈还没有回来。杰作刚一接电话，就传来父亲硬块般的声音。他的心也咯噔一下，有硬块掉落的失重感。
你也赶快出来找找吧，我怕你妈想不开。父亲见杰作没有半点动静，又补充了一句颇有分量的担忧。
我妈有什么想不开？杰作有些纳闷。
这会换成了父亲那边是久久的沉闷。
我们在谈离婚的事情。过了良久，父亲说，我打算和她离婚。
他说她时，杰作有一些恍惚，因为这么多年来，在杰作的心里，父亲和妈妈，父母和家，他们都是捆绑在一起，自行一体的，虽然杰作觉得有时自己在那个一个世界之外苦苦徘徊，但是他们，他们至少是一体的，这样他和她的割裂，让杰作无论如何也不能适应。
你们在谈离婚？他抿了一下唇，异常的干燥和麻木，为什么？
父亲良久没有说话。
那是以后要讨论的事情，父亲最终干涩的说，我和她无论如何不会在一起了，但是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的。
杰作挂了电话，他觉得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父亲抛下妈妈的同时，连他也一块毫不犹豫的抛了出来。
但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的，怎样好好的呢，却没有指条明路。是妈妈这样在雨夜找不到可去的地方，还是像自己这样在雨夜心惊胆战的寻觅妈妈呢。
杰作出了门，才发现头绪全无。如果一个人想要在这个世界消失，他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但是如果一个人希望被找到呢，杰作想，妈妈是希望被找到的吗，他不确定，但如果是希望被找到，那就该在她常去的地方。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在雨夜回到父母家附近的街区，四处兜兜转转。不是繁华地段的街道，在夜晚十分凄清，霓虹的路灯飘忽着雨，杰作觉得，自已恍若是街上的游魂，半夜三更寻觅同样丢了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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