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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寻找纪佳敏》 2、拜访(第1/2页)
403快到中午的时候,总是充满浓烈的烟火气息,午饭对于张太太来说是个大阵仗,四菜一汤不停换花样,说起来简单,却能耗费一个家庭主妇的大半天。但是今天快10点了,她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没有要动身做饭的样子。
茶几上的杯子里是熬成一团的板蓝根,所有需要开水冲喝的药都要过火煮一下是她的习惯,只是今天放在煤气灶上一时忘了时间,结果药熬的稠糊糊的,中药味十足,她半边脸疼的厉害,又难以下咽,看着电视气急的慌,一遍一遍的换台。
听到门铃响,她急突突的去开门,却只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穿着棕色的长风衣,一头短发码的整齐。
阿姨好!
那个男人说着话,突然九十度的大弯腰,结结实实的鞠了个躬!
我是杰作的好朋友,金士金。
张太看着他的脸琢磨着,隐约觉得在哪见过,可又印象全无,倒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见对方没有想起来,金士金又加了一句,我是小金,杰作小时候的玩伴。
哦,小金啊,张太太一想到小金,脑子里就浮现了他父亲的那个形象。住在佳和园的棚户区里,每天在附近送信件的快递员。有时也会上门收一些废品,当然带着他那清瘦的儿子,帮忙着搭把手!
我离开前,来过阿姨这里一趟,当时阿姨不在家。金士金补充了一句!
噢噢,张太龇着她因牙疼有些凸出来的下巴,打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脸,迎着金士金往里面走。
杰作不在家?
不在,毕业实习忙的紧,很少回来。
哦,这样啊,小金跑空了,可又不能立马走。脑袋里寻思着应该说些什么。倒是张太先开口了。
我看你有些吃胖了,她站起来一边倒水,一边打量着小金。
我记得那时候你坐在你爸山轮车后面摇铃铛的时候,还瘦的不像话,大夏天里,又黑又瘦,杰作拉着你来家里吃西瓜。
小金腼腆的笑着,放下手里拎的东西。他在国外这几年的时候很少想到这些,现在一经提醒,又觉得那画面日日夜夜都在眼前。
那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日子,他想。坐在父亲的山轮车上一边颠簸着,一边摇铃铛,每摇一下,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父亲卖力的吆喝:收破烂咯,收破烂!多么声势浩大的场面。有人卖废旧洗衣机和电视机这种大物件的时候,父子俩都会格外得意,好像做了一桩大买卖。父亲用黑黢黢的手颤颤巍巍的抽出一张纸币给小金,“去买东西吃”。于是没一会,小金嘴里噙着巨大的盐水棒冰走出来了,将找的零钱和一瓶冰冻啤酒递给父亲。
那是多么快活的日子啊,在那样的时候,他认识了纪佳敏和杰作,在那样的日子他做着少年时代自由自在的梦。小金坐在张太边上的沙发上,想着这些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张太佯装无意的看了看小金拎过来的东西,正好和抬起头的小金视线相撞,立马带着责怪的语气边笑边说,来阿姨这里玩,还带什么东西,小时候一趟趟的往这里跑,吃了阿姨多少红烧肉,一家人一样,这会倒见外了。
小金吃过张太家多少顿红烧肉,他不知道,但是张太说话的心思细密和话里有话,他是从小就知道到。这种情况唯有不声辩的憨声笑笑。
啧啧,张太一边捏着他的胳膊,一边用略微夸张的语气说:果然国外生活的更好,胖了许多。
小金在日本拘谨生活了两年,即便是回家见父亲也没有受过这样亲昵的举动,一时不适应,往沙发边上又挪了挪。
聊天是必然的,可能聊的就只有过去那些事,小金知道,张太靠反复咀嚼他那些寒酸过往就能生出许多气力来。若他还是小时候那个自尊绷的快炸裂的孩子,估计这时早已涨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有个箱子把他四面八方包裹严实。可这时他是已经在日本修完两年学业的24岁的大男孩了,并且他天生的沉稳气质在求学过程中打磨的更为妥帖,所以再听到张太叨念着他穿着露出大腿根的裤子去上学的那些寒贫往事,不仅浑然不觉难堪,更是满脸含笑露出了对往昔岁月的十足缅怀。
直到张太提到了那个女孩,纪佳敏。
小金不由的神经紧张起来,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
张太像看到效果了似的立马接着之前的话题,小时候我就看出她的脸没有一点福气相。有福气的人,脸也长得宽正圆润,你看你叔叔的脸,小时候算命的人一眼就看出他有财相。张太讲到自家丈夫,骄傲与满足溢于言表。
但小金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纪佳敏那张天生贫血般的脸,和那双一眼就让你陷进去的眼睛。她的眼睛并不清澈,杰作有时觉得那就像一潭古水,深而幽。
小金第一次见到纪佳敏的时候,是在父亲的山轮车后,他起初把头兴奋的探向前,勾着脑袋和父亲热切的聊天,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纪佳敏,他觉得他见过,偶尔在学校的早间操场,在上下学的路上,然而那些印象都是不确乎的,你无法扎扎实实的抓住,只获得似曾相识的恍惚感。
他不自觉盯着她看,她好像察觉了,定定的看向这里,第一次,小金羞愧的低下头,脸上热辣辣的,为自己满身破旧的坐在废品车上,也为父亲那操着厚重乡音的响亮吆喝。
他举起钥匙,佯装对金属圈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透过那个圆圈,他看着纪佳敏的背影一点一点变小,一点一点变小,小到可以放在手掌上,12岁的他,心里竟然生出了无限怜爱。
小敏,小敏,金士金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迎面是张太密切注视着的含着可疑笑的眼睛。
诺,话说当时你和你爸已经搬走了,没有目睹那个场面真是幸运。
张太虽然一个劲的强调现场的血腥,但整个人说起话来却一派眉飞色舞的神情。
我虽然没有去,但光听旁人讲就吓得要死!
张太做出捂嘴的姿势。
听说墙上门上溅的都是血,床上就更不必说了,那个男人的整个脑袋被结结实实的砍下来,和身体完全分离了。骇人不,脑袋被砍掉从床上滚下来,血流的像小河一样汩汩淌,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张太啧啧惊叹,注视着面无表情的金士金。
小金握紧的拳头里,拇指狠狠戳着手心,每一次听别人提到这件事,每一次,他的心里都千刀万剐的疼,他戳的更用力了,怀着于事无补的愤恨。
那时,她一定吓坏了吧;
万般怜爱涌上心来,他恨不得把那个倔强廋小的身影搂在怀里,放在胸膛中间,热气腾腾的心口上。
对,那时,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张太兴致勃勃的看着金士金。
听说女孩被从牢里逃出来的父亲给卖了!
那时逃狱的消息都登报了,警察满世界的找他,谁也没曾想过,他就躲在自己的家里,还伙同以前合作的人贩子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他大约想拿着这笔钱彻底跑路吧!
张太说的口干舌燥,不得不拿起杯子灌了大半杯的茶。兴许喝的有点猛,她的半边牙神经倏的一下就缩成一团了,整个下巴皱皱巴巴的疼。等她再开始讲的时候,兴致就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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