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数好难: 3、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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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夜幕来得晚,出行的人却是很多。

    太阳落山后,在家闷了一上午的众人纷纷出门吹吹晚风。广场上、公园里、马路边,三三两两散着步的、独自一人挂着耳机慢跑的、蹒跚的老人和小孩,吵着、笑着、闹着。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盘烤肉串走过来,放在了他们桌上。

    “谢谢。”应桓略颔首,想了想,看向郑辰,接着说,“而且学校就在省内,离家还近。”

    郑辰不想再搭理那个敷衍的人了,一手一根肉串,像要将对面的人撕碎并吃掉肚子里那样,凶狠地一口接着一口。

    待盘子空空如洗,等着上菜间隙,郑辰擦了擦手,犹豫地问:“你真的不补习吗?”

    “除了清北,我这成绩在哪儿都横着走,干嘛要补习?”应桓笑道。

    “就是因为不能清北横着走啊。”郑辰小声嘟囔着。

    “再考一年,我也不一定能考上。分数线也不是每年都固定不变的,明年说不定竞争更大,厉害的人更多。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挺好的了,我又没有清北梦,又不是非清北不可。”应桓认真说道。

    不知道是在告诉郑辰理由,还是单纯想说服自己,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些理由。

    “你说得有道理。”郑辰点点头,“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高考美的不是如愿以偿,而是阴差阳错。兄弟,想开点!”

    应桓失笑:“我哪儿有想不开了?”

    “嗨。”郑辰摸了下鼻子,“我就是礼貌性安慰安慰你。”

    “那你呢?我看了分数线,你的分数,永安大学没问题吧?”应桓问。

    “这个……”郑辰食指放在鼻翼处,尴尬地说,“我没报这个学校。”

    应桓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刚刚听到自己被永安大学录取的郑辰,他放下汽水,瓶中的汽水波涛汹涌。

    他看着逐渐平静的汽水,开口道:“为什么?你不是从高一就一直以永安大学为目标吗?”

    “他们说让我学医,将来好找工作。”郑辰若无其事、故作平静地缓缓说道,“所以,我就报了永安医科大学的麻醉学。离你们学校也不远,我到时候去找你玩啊,也算是考上永安大学了。”

    对于这些话,应桓丝毫不信。但也只叹了口气,举起仅剩不多汽水瓶,认真说道:“高考美的不是如愿以偿,而是阴差阳错。”

    郑辰也举起汽水瓶,和应桓轻轻碰了碰,大声道:“干了!”

    郑辰放松下来的手略有些抖,他仰起头,将瓶中的汽水一饮而尽。但汽水到底不是酒,胃里的气泡从喉咙里冒出来,咳得他前仰后合。

    这一整条街的烧烤店都人满为患,露天的桌子早已坐满了人,就连室内也不剩几个空位。应桓喝完了三瓶汽水,他们点的烧烤才陆陆续续上全。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郑辰一只手拿着烧烤,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扒拉着,口齿不清地说:“他们几个录取结果也出来了,都还不错,正在群里嚷嚷着聚餐的事儿,你要去吗?”

    “什么时候?”应桓问。

    郑辰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往上翻:“没说,还没确定。”

    “我假期应该都有时间,那必然……”应桓转着眼珠说道,“去”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郑辰打断了。

    郑辰猛地抬起头,一口肉几乎生生咽了下去,涨得满脸通红,他喝了一大口汽水,才勉强缓过劲来,神神秘秘地说道:“对了,我刚不是接了个电话吗?你猜谁打来的?”

    “谁?”应桓本想配合着猜一猜,但实在是毫无头绪。

    郑辰摆摆手,说:“是谁打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告诉我,孙叶也考上了永安大学。”

    “什么专业?”应桓脱口而出。

    “这我就不知道了。”郑辰擦着手,吃得有点撑,不禁靠在了椅背上。

    “最好别跟我一个专业。”应桓恶狠狠地说道,似有什么深仇大恨,“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去他学校找他不见,千万别再让我遇见他。”

    郑辰摸着肚子,懒洋洋地说:“放心,你这个专业的录取分数线,他好像达不到。搞不好,你们或许都不在一个校区,说不定还是隔得最远的那两个校区。”

    他猛地坐起身,拍着桌子说:“就那个公交你还记得吧?哪一路我忘了,起点和终点分别在永安大学北校区和南校区。”

    “那可真是借您吉言了!”应桓喝了口汽水,看不清神色。

    说着说着郑辰不禁被自己的脑补笑出了声:“实在不行,你考虑考虑补习吧!”

    “凭什么我要躲着他?我又没什么错。”应桓皱着眉头道。

    应桓的话湮没在嘈杂的环境中,郑辰只看见应桓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应桓懒懒道。

    见应桓神情恹恹,郑辰又将话题转了回去:“所以班级聚会你去不去啊?”

    “我不……”孙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林心悦便大声说,“不,你去。”

    孙叶垂着头,绞尽脑汁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奈何高中三年忙忙碌碌,似乎还从没有过一次像样的班级聚餐,一时之间,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

    林心悦见孙叶被打断后没有立马拒绝,心想这事有门,连忙说道:“给班长我一个面子吧,我组织的活动哎!说不定就这一次了,以后再也没什么机会聚齐了……”

    她滔滔不绝地列出上百条必须要去的理由,还故意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你想想那群老傻子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孙叶:“……”

    好好一个聚餐说得这么生离死别干嘛?

    “去!我去还不行吗?”孙叶无奈道。

    “行。”林心悦喜笑颜开,几乎要跳起来,说,“那我先挂电话了,我去联系一下我们班的老师们,定了日期后,你记得看群通知。”

    “行。”孙叶随手将手机放在手绘板旁边,左手按着脖子,转了转脑袋。

    他实在想不明白,前几天还因为没和郑辰考上同一所大学,而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心悦,今天又元气满满得张罗起班级聚餐。

    最后还是只能感叹一句:“女人心,海底针呐!”

    想了想,又用轻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补充了一句,“男人心,难道就能琢磨透吗?倒像是……空中月。”

    他看了眼时间,自言自语道,“又过饭点了,吃点什么好呢?”

    十分钟过去了,他还坐在电脑椅上,保持着揉脖子的姿势。直到肚子咕咕作响,才终于做出了决定:“算了,还是继续我最拿手的孙氏鸡蛋面吧。”

    他慢悠悠站起身,走到客厅,打开冰箱,冰箱里几乎空空荡荡。

    在出门买菜、出去吃饭和随便将就将就之间,他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后一项。在煮开水的间隙,他打开手机,在待办事项里写下:“明天记得买鸡蛋。”

    水开后,他将面条放进去,拿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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