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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明日是个好天气》 2、此夕又秋分(第1/3页)
“她怎么样了?”
“她还好吗?”
“一根羽毛都没有了……她得多疼啊。”
“……我还以为她真的飞上枝头了呢,这还不如我这个出不了山的。”
“真的一根羽毛都没有吗?你们谁见过她原形了?可是她现在看起来还有很多头发,人形都这么多毛发呢,我想看看她化——”
“你们都出去!”
雾气缭绕的巨大树林之下,带着热度的阳光穿过繁茂的树桠,直直地温暖着林间一间古宅的黑色烫金窗檐,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具是被拢在一片初见寒凉的秋意之中。
“唰”的一下,窗桠被从内猛地撞开。
“呸!一棵破老树牛什么!”
“我们都是好意关心!赶我们做甚!”
“老妖树还学起凡人赶鸟来了!喳!”
蓝色黑色彩色的鸟儿从宅子的厢房里骂骂咧咧地猛的冲了出来,高大的树林之间透下来的阳光被它们反复闪烁,最终还是稳稳地又落回了窗台上,只是此刻又多了一大块,照进了满是梨木的房间里,只一瞬就几乎熏出浓浓的木香来。
只见房内摆着的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跟坐在床沿穿着一身墨绿长裙的修长女人不一样的是,乍一看身量小得不像话,连闪着微微珠光的羽毛被子都似乎怕压坏她一般,极轻,极柔地覆盖着她。
女子乌黑的长发自带微卷的弧度,莹白到惨淡的脸上,一双连紧闭着的眼睛也有着下勾的眼头,而后一直延伸到弯弯上挑的眼尾,无处不被长睫浓密地覆盖着。
屋内总算恢复一片安静,不知道过去多久,床边守着的女人长叹了一口气,又扫了一眼眼前未醒的女子那饱满的额头,鼓鼓的胸脯。
很好,总算还是漂漂亮亮地,活着回来了。
“梧桐——”
房门在此刻被推开,进来一个衣袂洁白的公子哥,被屋子外的阳光照了一瞬他的皮肤,却几乎比他那一身华服的质感看起来还要更好。
“小声点。”梧桐站起身,“你好歹敲个门?”
“你少学点凡人那套。她怎么样了?”白色公子哥把梧桐挤开,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去看那人。
“没有要醒的意思,”梧桐也看着床上的人,“也没有要活的意志。”
总是习惯性带着玩笑的少年气的脸上,此刻看着老成了不少,他摸摸昏睡着的女人茂密的头发,想跟小时候一样刮一下她挺翘的鼻梁,却又想起来她很早就不喜欢这样了,嫌弃他那爪子经常在地上扒拉。
“躺了快七日了,看着她不生不死的样子我都快看腻了。”梧桐双眼望着一处不动,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直愣来,“白白,我有一个想法。”
白白:“我真的觉得我这个名字好母。”
梧桐无视他:“其实我不在乎成不成仙的。”
白白看向了梧桐,二人终于在这次相见中第一次对视,她细长的眉眼看着他,一边走近,一边说话:“但我不相信那个人死透了。”
白衣华丽的男子眉眼微动,却不出声。
“我以为她遇到那个人对她而言是一个新生的机会,也让她能年纪这么小,就已身入天上星宫。可你看看她现在这副模样,生不生死不死,你们鸟一个比一个倔。但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她步上她母亲的后尘了。”
“既然她无法忘怀,连活下去的心思都没有,忘个一干二净,就能活了。”
手指抚上床上女子的额头,梧桐在雕满花鸟的木床边蹲下来,下巴轻轻垫在睡着的人那带着温度的手臂上,声音轻轻,像是怕吵醒她:“就让她忘了吧,这件事,我来做。只是,要让咱们山的人,再也不要去提这些年发生的事了。”
白白低下头,看着衣角被蹲下的人带得翻出的一个折角,身上华光极为缓慢地绽开,一只白色的孔雀在光芒里逐渐出现,卧到了在梧桐的肩上,长长的尾羽逐渐在光的尾声中蔓延出来,弯曲着,隔着被子极轻地扫了扫床上着毫无回应的人。
“忘就忘吧。”
“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
妖物神态生来万种,以习性不同各自分据,圈下界宝地修炼,与人界共享一片天地,渴求化身成人,得道,甚至飞升上仙。
有妖隐于人,图生计谋血肉贪享乐;亦有妖不耐于凡人平庸寿短,兴风作浪各界横跳。强如众神讳莫如深者,则大隐于人界又藏身妖物之中。
天下之大,于众神众妖眼里,无甚黑白分明。
人间节气,已过秋分。
位于东海边的一处山脉,被当地人世世代代称作南禺山,正当秋时,南禺山漫山遍野尽数被橙黄血红的落叶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月色之下时涌动的溪涧几乎成了唯一的亮色,而黄昏时刻暖色的毛绒绒芦淞和丛林间隙凌乱的雾光,又会随着逐渐冷咧的秋风,伴着婉转的声声鸟鸣混入漫山遍野的树林丛草间,直到阳光消失时戛然为止。
南禺山美,却鲜有人迹,进出不易。
常有村民进山而尸骨难觅的小道消息在附近乡村里零星散播,有说是进山被山中猛兽叼走吃了,也有说失足落入山间散落的水洞,真假难辨无人证。
整个山脉群山错落,分布如同略圆润的三角粽子,盘踞着的山丛环抱在一起,只留下唯一一个山谷的入口。偶尔有赶路的外地人士称道经过时似有华美或畅快婉转的乐声传出,细听又只似是鸟鸣,令人好奇又悚然。
到了万般变化的妖的口中,这座山被简单粗暴地称为,鸟山。
秋日的鸟山溪涧,一只小公燕子转动着黑乎乎的小脑袋跟在自己母亲身边:“阿娘!一根羽毛都没有了是什么意思呀,一根羽毛都没有了不就是只秃鸟了嘛,多丑呀!”
燕子母亲背着自己的儿子悄悄捋了捋自己头顶上的斑秃,凶巴巴地叫:“可丑啦!咱们鸟儿没有羽毛那可比那些人养的走地鸡还要丑哩!”
小公燕子:“那!阿娘!我可不可以去看看那只丑鸟!就是这几天刚回来的那只——”
“不可以!”燕子母亲名唤阿燕,一直温柔地注视着孩子的脸上突然严肃,“不可戳伤他人痛处,也不要议论他人缺陷是非,阿娘都是怎么教养你的忘了吗。”
“哎呀,闲谈莫论他人非嘛,我在人的学堂里听过,”小燕子眨吧着眼睛嘴巴,“阿娘,燕子也不能吗?”
“阿娘觉得不能,而且,你若想去看她,应该出于是关心,不是看笑话看丑鸟,不然你不要去了丢阿娘的脸!”阿燕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又汲了口凉爽的溪水,“阿娘是这山上有脸面的鸟!”
“我知道啦阿娘!那我们带上礼物去看她!”
“乖宝宝,别带这秋天少有的虫虫就行,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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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山一角,即使在整个广袤的山丛中,都当属是长得最好的一棵梧桐树下,一间二层老屋子被无数落叶包围着,但在这片大山里它看起来已经十分富贵,像是属于哪个归野的闲散高人。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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