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来: 10、So l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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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无数遍。

    那一次是为什么她忘了,吵到最后,她妈指着她骂:“有本事你滚出去,别进这个家门!”

    她不肯低头,带着手机离开家,在外整整呆了两天。

    离家出走说起来很丢人,那回也不是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没去上课,泡在网吧里过了浑浑噩噩的两天,没和身边任何一个朋友联系。

    有很多电话和信息进来,而她在看到她妈咄咄逼人的责骂短信后,没再打开手机。

    游荡两天,第三天晚上她决定回去,可又并不想回,走到半路,在路边的花坛旁坐下,看街上车水马龙。

    夜色最璀璨的那个时候,突然遇到江现。

    她家和江家不远,不同的街区,隔着几条街道,他大概是回家路过。

    江现抱着两本书,看见她,蓦地停下。他站了站,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少见地主动和她说起话:“你家里人都在找你。”

    唐沅迎上他的视线,没什么能答的,“我知道。”

    江现站着看了看她,扫过她的胳膊,视线停顿,忽然道:“你等一下。”

    他走进旁边的一家药店,很快出来,拿着一纸盒创可贴递给她。

    唐沅愣愣接过,他微微抿了抿唇,声音里的温和像是她的错觉:“手没全好之前,贴着比较好。”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两天在外游荡,打篮球擦伤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又磕碰到,变得红艳艳的。

    江现给完创可贴没走,她疑惑地看向他,就见他沉默了两秒,低声道:“我正好要去你家一趟,一起走吧。”

    唐沅怔然眨了眨眼,直到跟着他起身,走出去一段路,还有点愣。

    江现走在前面,她走在他身后,从江家在的街区一直走到她家。那一路,走到一半她才后知后觉明白,他去她家能有什么事,非年非节,更深露重的大晚上,只不过是一个送她回家的委婉借口。

    那天他们走了好长的路,明明是走过许多遍的街道,可她却觉得他们走了很久很久。

    她爸离开以后,她几乎要忘了被“保护”是什么感觉。

    她妈只会怪罪她,指责她,等她结束离家出走回到家依然和她大吵,怨她不听话。

    唯独不会像那天默默陪她从头走到尾的江现。

    担心她在到家之前走的那段夜路,是不是也会害怕。

    ……

    时隔好几年。

    日暮薄薄的这个傍晚,这一次,江现背起了她。

    唐沅勾着他的脖子,想要抬眼看清前方,视线却蒙了层雾,怎么也看不分明。

    所有人都可以觉得她不好,但她希望,他不这样想。

    因为对她而言不一样。

    从最开始,他们就在说,她对江现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逗弄,连她身边的朋友也这么以为。

    可是一年又一年,她总想起那天。

    天色好黑,路好长。

    她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前方照来的光。

    那一瞬间,唐沅无比确信,也无比清楚地听见自己坦白的声音——

    她想向江现靠近,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无聊的胜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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