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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家有冠军侯》 56、传承(第1/2页)
窦婴来到了太皇太后的床榻边。
他清晨天还未亮就候在了长乐宫外,一直微弓着身子在长乐宫外等着太皇太后的传唤。
曹盈起?来时见到了他,询问他是否进去等,被?他摇摇头给否了:“翁主先入室坐着吧,我在外面等姑姑醒来就好了,这也是对我的考验。”
“曾外祖母如今才没有心思考验人?呢。”曹盈听了他拒绝自己的理由,不想太皇太后再被?误解,道:“你们总是把她想得太恶了。”
窦婴之所以被?褫夺官职,不就是因为他们将太皇太后当成了拦路的石头,非要将太皇太后踢开吗。
曹盈设身处地去想,如果当时刘彻和这些儒家?臣子们愿意好好与太皇太后交流着来,即便有馆陶公主和一众道家?臣子拱火,也不至于?走到完全决裂的一步。
至少太皇太后应是不会将人?下狱后密旨处死的。
而当下太皇太后将走至寿岁尽头了,更?是不可能再给他们什么考验的。
但是窦婴只是面上稍一犹疑,就摇了摇头道:“还是不了,若是姑姑醒来传唤我了,翁主再来告知?我一声吧。”
他们这些臣子由内心对太皇太后的抗拒和敬畏不是凭着曹盈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见曹盈气?恼得鼓起?了嘴,窦婴表情柔和下来。
他温和地向她说:“翁主心思单纯是好事,但处于?我的位置不能不把情况想得坏些。你先进屋里歇歇吧。”
心思单纯证明?未受过磨难。
窦婴看着仰面向自己仍不太服气?的小小女孩,心融化成春水,这样的纯真在宫中实在难得。
曹盈知?他不愿了,只得转身进了屋子。
一会儿工夫,她又艰难地抱了把纸伞出来,撞在了窦婴身上。
“你这是?”窦婴不想纸伞给她压得累着,就自她怀里将伞给执在了掌中。
“曾外祖母如今身子虚,晚上入眠得也晚,若要等她自然醒来怕是还要一两?个时辰。”
曹盈向他说了大约还得等多?久,又指了指还未全然亮起?的天空道:“一会儿日?头攀上来,这一处怕是就晒得不行,你不进屋就撑着纸伞遮遮阳吧。”
长乐宫这个方位正是面阳的,窦婴非要站在殿外等着,怕是要被?烈阳折磨。
曹盈耐心地向他解释完,到底还记着方才窦婴不可信自己的仇。
因此话讲完后也没再与他多?关切了,又重迈着小步子跑回了屋子里。
窦婴失笑,原本自昨天就惴惴不安的心也有了落处——有曹盈在太皇太后身边转圜着,他一会儿的处境大约也不会太艰难。
果然如曹盈所说,一会儿日?上三竿了,窦婴就被?晒得难以扛住了。
热气?烘着他身上出了许多?汗,以至于?衣服都?黏在了身上,更?让他难受。
那烈日?阳光更?是四炫目得让人?眼瞳发?痛,好在是有曹盈给他送来的这把伞挡去了不少暑气?和热浪,否则他怕是都?要中暑了。
他在殿外苦苦撑着,终于?撑到了小人?儿重新出来:“你进来吧,曾外祖母醒来了。”
窦婴这才跟着曹盈进了长乐宫殿内,却没有在外室看到太皇太后的身影,有些疑惑地向仍在前给他领路的曹盈问道:“翁主不是说姑姑醒来了吗?”
曹盈已经快绕过屏风了,听了他的问话,透过屏风见他已经驻足外室了,便又绕了回来:“曾外祖母如今长坐着都?不大行,周先生嘱咐多?躺在床上养着,你跟我进内室来吧。”
窦婴原本溢于?脸上的笑意散去,终于?意识到太皇太后身子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
他原本想着这一次应还是太皇太后对自己能不能重回朝廷的考验,所以才极力表达自己的诚意。
这种怀疑一直持续到他看到床上只合衣躺着的太皇太后——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姑姑不是拖延着考验自己,是真的身子不行了。
老人?瘦得只剩皮与骨,稀疏的白色头发?就那么散着,更?显得没有精神。
她感受到窦婴携进室内的热气?,向房门的方向偏脸:“窦婴来了?”
窦婴连忙迎了上去,单膝跪于?床榻边,将她颤颤伸出的手合住道:“是,姑姑,我是窦婴。”
“窦大人?在殿外候了许久,我还未来时他就已等在殿外了。”曹盈也不想窦婴一片苦心付诸东流,就主动向太皇太后提起?了窦婴的辛苦。
不过她还是觉得窦婴这样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小声抱怨道:“唤他早些进来也不来,现在都?热得有些脱形了。”
太皇太后都?不用思考,本能地就晓得窦婴这番举动是在向自己表现乖顺。
然而如今的她看重的实际是他的能力。
因此对于?窦婴的辛苦,她只浅淡地说了一声辛苦,问道:“窦家?的事宜,应已经开始移交给你了吧。”
“是。”窦婴还是揣着谨慎应道:“堂哥一回去就寻我交代了您的吩咐,昨儿也将您的意思传达给家?族里几位管事的人?了。”
他从?太皇太后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自己的回答是否让她满意,便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您特意寻我来是有什么还要嘱咐我做的吗?”
“确有几件事。”太皇太后记性不大好了,说完停了一会儿没能立刻接上她自己的话,窦婴也不敢催就默默等着。
好在昨夜里太皇太后精神稍好的时候将惦记的事儿都?与曹盈稍说了说,曹盈便主动向太皇太后提词道:“曾外祖母,您昨儿说要将窦家?隐下去。”
“喔,是这一茬。”太皇太后经她提醒这才想起?:“窦婴,我死之后你就让家?族里的老人?将窦家?本家?迁回封地,家?里的小辈也都?不要再留在长安了。”
窦婴面露困惑,不知?道太皇太后这样的吩咐是有什么深意,犹疑地道:“我当然会按您说的照做,但其中可有什么缘故?”
太皇太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窦婴啊窦婴,你倒是真的只有领兵处政的能力,旁的全一窍不通。”
这也是她必须嘱咐着窦婴将窦家?迁离长安这政治中心的缘故,窦婴根本就保不住窦家?,窦家?如果仍在长安,没了她的庇护,任何人?都?难以保全。
窦家?以外戚起?家?,拥有的权势全是建在她的脊梁上的,一旦她泰山崩,窦家?怕是就要成为陪葬品。
王太后和田蚡在她眼里可都?不是简单就能应付的人?物,两?人?都?怀着强烈的政治野心。
只是因为她、因为窦家?横亘在前才一直未能成就他们的野心。
一旦她死去,曾经在这两?人?心中结下梁子的窦家?怕也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远迁才有可能被?放过。
太皇太后迟缓地将这些话讲了出来,窦婴陷入了深思。
一会儿他才道:“那我是否同?样要离开长安,避开太后与武安侯的锋芒?”
“这就是我要嘱咐你的第二件事。”
太皇太后冷漠地告诉窦婴:“你不能走,就算陛下无法启用你,田蚡和王太后都?为难你,你也不能走。”
窦婴又不懂了。
按太皇太后所说,往后刘彻即便有想要用他的心思都?难以成功,既然仕途无望,他为什么还要留在长安?
“窦婴,你是个有能力有声望的人?,门下门客又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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