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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把酒长亭说》 61、首发晋江60(第1/2页)
虽说开朝没几日，但是自开春以来，覃王几次与众臣宫内议事时，众人有意无意之间，皆会提及梁靖。
提及所言当中内容，大同小异。
有的苦苦阐述，梁靖这些年间，在汝平城内如何行为不端，骄纵不仁，行事乖张暴戾，蛮横无理。
例如，就是因为自己家里小叔子开的小面摊招待了太子殿下半个时辰，这位六殿下就认定了自己便是与太子殿下同流合污，有事没事非要来面摊找小叔子不痛快。
又例如，就是自己家的弟弟因为在太子殿下幕府里谋事，一日在庄子里过手，怎地碰上了这位六殿下，六殿下非扯着说自家弟弟出了老千，差点没把手给砍了。
再有，便是借着会盟宴上一事来大做文章。
徐国徐文公和缅渠苏家得知周析在会盟夜宴上，竟被覃国的六殿下从城楼上摔下去，震惊之余，又听说周析还为了避免两国纷争，才故意说是自己失足掉下，更加是不由愤怒。
便是陈骐泰听得此事后，气得小脸通红，甩着步子跑到徐文公面前，愤然说道：“贤卿哥哥是好酒，但是缅渠城里人人皆知，哥哥酒量向来不错，而且酒品极好，又怎会有因醉而从城楼失足落下这般荒唐事？再说，贤卿哥哥一直不让儿臣说出去，父王想来也是不知，两年前儿臣与贤卿哥哥到汝平时，那什么六殿下...就差点对哥哥痛下杀手。这会儿哥哥是为了维护两国之间交好才故意说出这般话，但是这覃国要是不给出一个交代，那便是大大的瞧不起我们徐国！”
苏玉俍那时站在殿中，一言不发，徐文公心中本也愤懑，陈骐泰这番话，更教他烦躁。
徐文公当时便再问苏玉俍，那日在汝平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玉俍那时脑中只想到了当日入城之前在驿站听到那两位店小二的对话。
他垂了垂眼皮，才神色冷淡地说：“那日微臣赶到城楼时，便是看到贤卿从城楼上摔下来，而城楼之上站着的，的确是覃国的六皇子。”
徐文公当时和苏棹对视一眼，便也立刻令人起草书信，送往覃国，希望覃王能为此事给出一个交代。
覃王这个年过得着实糟心。
明明几次已经走到了承欢宫前，只是看到那树干秃秃的木兰，最后也还是长叹一声，掉头离开。
之后才命人将新进贡到覃国的年货立刻送往承欢宫。
又面对着内外群臣施加的压力，他本也想着要召三家来询问，此事该如何是好。
但是他再仔细想来，除去淄亭李氏，其余不涉党争。这件事就算是将他们召进宫中相问，他们那套陈词滥调，覃王自己也能说得出来，问了也白问。
之后无奈，他便将廖孝明召进宫中。
太史廖孝明一贯不参党争，过去这些年间，行事公正严明，清廉正直，勤勤勉勉，心为社稷。
面对党争之事，廖孝明确实也是从不不偏向任何一方，当年钟平侯和太子之争，便是他从来一句话，主为何人终侍主，居其位而谋其事。
而此时他的态度，也并非是决意要辅助太子梁尧。
他在汝平朝廷多年，对覃王的子嗣，他都是一视同仁，只要对覃国江山社稷无害，无论日后谁是君，他也不过是朝廷上的臣。
除了六殿下，梁靖。
所谓对江山社稷无害，那便是与这位六殿下八匹马也扯不到一起。
他从前心中便道，钟平侯一身光明磊落，忠孝仁义，倘若日后有什么诟病，便都是被这只野狗给拖累了。
此后梁攸离世，汝平朝争只剩梁靖梁尧，廖孝明其实也并没有断然选择了梁尧。
就是前不久梁尧登门造访时，他也没有表明自己心迹。
他并非选择了追随梁尧。
而是选择了抵制梁靖。
他心中只道，倘若他日梁靖即位，覃国将大乱，天下将无道。
无所择而选罢了。
廖孝明当日面对着覃王，一捋白须，便提出：封侯，归地。
廖孝明在朝堂多年，虽然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但是主子心里的藤蔓还算是能摸清个大概。
他虽然心中本是早已不满梁靖向来行径所作所为，但也知道覃王心中一向偏袒这位小儿子，而当日太子梁尧上门的一番话，他也是明白是为道理。
那日梁尧亲自上门拜访，廖孝明并不意外。
只是他意外的，是梁尧当日所言之中，没有半句压制梁靖的话，相反的，处处是为汝平朝廷广而论之。
表其对覃政忧思，对外交顾虑。
最后有意无意当中，引出了梁靖封侯铎川一策。
廖孝明是聪明人，自然听出梁尧心思。
但综其而述，此举不失为明策。
那日梁尧离开后，廖孝明忍不住一声冷笑，梁尧幕府里一群庸才，如今当是得了一盏明灯了。
如今他站在覃王面前，他便条理清晰地说，六殿下虽未及冠，未至覃政封侯年岁，但仍有南边战胜的功绩。当时六殿下从南边回来后，便一直告病，又值岁末会盟等等事情，论功行赏之事才一直没有未落实。覃王大可借此机会，给梁靖六殿下封侯，再派遣至封地。
梁靖离开汝平，一来可以给了徐国一个所谓的交代，二来也算是压下了朝廷内外舆论压力。
覃王当时听后，一直愁眉不展，他自然是知道，放眼当下，此举是为上策。
但是问心而言，他对梁靖一直以来的愧疚，是叫他仍想着将梁靖留在身边。
今日早朝退后，他将梁靖留下，再问他会盟宴当晚之事的事实时，梁靖的一番回答，却是叫他哑口无言。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这句话，梁攸说过。
当年梁攸被押正彻司，严刑拷问，卫津再三严审，他仍是一口咬定，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
当时覃王亲自到正彻司去审问时，梁攸满身伤痕累累，甚至嘴里都是血，却紧咬牙关，只说了八个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句话，阮夫人也说过。
后来梁攸浙官意外遇刺后，每次覃王去看阮夫人，阮夫人有意无意之间，都会提起这八个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今梁靖再说，虽是为己，但是覃王心中也自然明白，一语双关，也不过如此。
覃王心里长叹一声，才缓缓说：“先起来再说...”
“父王，”谁知梁靖却始终倔强地跪在原地，缓缓垂头，看着座下阶级，“儿臣五岁，从江郊被接回宫中，之后便一直在承欢宫抚养。父王政务繁忙，长兄为父，钟平侯，阮夫人，迎安公主，一直视儿臣亲生。”
梁靖说道这里，苦涩地勾了勾嘴角，才继续道：“并非与父王秋后算账，但是父王一直忙于朝政，励精图治，大概不知，儿臣刚回宫那就几年，宫中饱受欺压，长兄与公主为护儿臣，几次差点被殃及。儿臣也是那时才明白，若一己懦弱，可殃及至亲。人苟活世上，断不可忘本。乱世无义战，成王而败寇。但存世之根本，忠，孝，仁，义，礼，绝不敢摒弃。嚣张，骄纵，乖张，暴戾，疯狂，残暴，此些绝非正途，但也是因此，这些年，却也的的确确，再无人敢招惹儿臣。”
梁靖说出这些话时，心平气和，不带丝毫幽怨愤怒，不带半分自卑自悯。
只是覃王一直凝视着殿下的梁靖，是此时才发现，华贵朝服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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