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喜欢: 7、青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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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看。

    这三个字像窗外蝉鸣声在云悄耳畔回荡,一遍又一遍,没有一刻停歇。

    从小到大,见过云悄的人无一例外夸她长得漂亮,却没有那一瞬间能像此时让她心动难以,就像平静湖面掷下一颗小石子,圈出片片涟漪,再难复平静。

    秦述目光环视教室一圈,手中巨大三角板敲响黑板,看着林桀笑道:“林桀,别盯着你同桌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接下来我讲的知识才是你的。”

    云悄整张脸埋在红木课桌上,耳根自脸颊红了个透,被课桌上叠如山高的书籍挡住。

    耳边响起少年低沉的笑声,像是在回答秦述的话,实际上是调侃她:“不行啊秦老师,我同桌太好看了,移不开眼。”

    “哈哈哈哈。”引得全班哄笑。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者说:“林桀,你加个油,赶在秦老师前脱个单,让他体验一把学生都有女朋友了,自己还是条单身狗。”

    云悄低头装作翻书,实则在等林桀答案。

    林桀懒散靠在椅背上,明澈天光勾勒出他利落下颌线,他漫不经心挑起唇角,哼笑了声:“我早让秦老师体验过一回了。”

    云悄砰砰乱跳的心脏瞬间静止,眼睫颤了颤,忽然觉得喉咙堵得难受。

    秦述也曾年少轻狂过,和班上同学嬉笑谩骂两句,口里说道:“谈恋爱可以,等到高考后随便你们谈多少个都行,现在都给我翻开书,上课了啊。”

    “好勒。”

    教室气氛和谐,云悄却觉得难熬,秦述一节课讲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中午放学,班上离家近的同学回家吃饭,教室里只剩下零星三两人,云悄准备去食堂吃饭,目光落在似乎还在睡觉的林桀身上,犹豫几秒,还是没有叫他。

    “班长。”云悄回头,看见林桀以手支脸,嗓音透着未睡醒的倦意:“吃饭都不叫我?”

    刚才那阵难受还没过去,云悄抿紧了唇,声音很软的说:“我看你在睡觉,就没有叫你。”

    “睡觉哪有吃饭重要。”林桀起身走到过道外,抬手拍了下云悄肩,“走,同桌请你吃好吃的。”

    他的动作很轻,掌腹温度灼热,被他触碰过的肌肤如触电击,一阵阵电流酥麻四肢,原本平静的心情,又变得波涛汹涌。

    云悄看着走在前面的林桀,少年身姿挺拔,她恍然想起高一那年,每次课间十分钟,她总绕到五楼的洗手间去上厕所,就为了路过当时他们的教室,装作无意瞥过一眼,看坐在靠窗后桌他的清瘦背影。

    现在她可以正大光明看了,可好像他们还隔了一道鸿沟,她怎么也跨不过去。

    “云同学。”脑袋忽然被拍了一下,云悄拧眉,瞪着始作俑者,“林桀。”

    “在呢,在呢。”他含笑凑近,眉梢眼角都是属于少年人的轻狂张扬,“觉得我名字好听吗,要不再叫一遍?”

    “……”

    云悄细长眼睫垂下,叹了口气。

    没有身份的吃醋最可笑,明知他和你没关系,却又忍不住难过。

    “你叹什么气?”林桀又拍了一下云悄,动作很轻,像怕弄疼了她,“跟个小老太婆一样,长吁短叹的。”

    云悄轻声:“去食堂吧。”

    九中食堂很大,在云悄这届入校时又翻修了一遍,共有三层,一、二层是学生用餐区,三层则是教师专用,林桀外公是九中教导主任,他算个校三代,直接领着云悄大摇大摆上了三楼。

    秦述在窗口打了饭,看着一前一后上来的云悄和林桀,跟两人打了招呼:“林桀,云悄。”

    三楼全是老师,秦述又是个大嗓门,就这一瞬,所有人目光聚集在云悄身上,看得她如芒在背,分外难熬。

    这一幕恰好落在林桀眼里,他不动声色为云悄挡去大半目光,和秦述打招呼:“秦老师。”

    云悄也跟着叫了一声秦老师,秦述招呼两人一起用餐:“你俩去打了饭过来,咱们坐一起。”

    林桀看向云悄,征求她的意见:“要一起吗?”

    云悄环顾一圈,三楼餐桌几乎坐满了人,没有空位,旋即点头同意:“好。”

    林桀跟秦述约好坐靠窗位置,又带着云悄去食堂窗口打饭。

    云悄饭量小,又不喜欢吃肉,只打了一份青菜和一份米饭,林桀则相反,一张餐盘全是荤菜,一大盘米饭,顺带还拿了一碗紫菜蛋花汤。

    去座位的路上,林桀看着云悄餐盘里那少得可怜的饭菜,嘲笑她:“班长,你属兔吗?”

    云悄没有深究他这话意思,一本正经的回答:“我96年的,生肖是子鼠。”

    林桀被她这一本正经模样逗笑:“我的意思是你只吃蔬菜,又吃那么少,跟只兔子似的。”

    云悄脸红,解释道:“我不爱吃肉。”

    “果然是只兔子。”林桀笑她。

    “……”

    没法聊了。

    云悄端着餐盘向座位走,看见原本只有秦述一人的座位多了一个鹿澄,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话,云悄发现向来风轻云淡的鹿老师脸上出现罕见的怒意。

    “秦述,你如果不想吃饭,找根针把你嘴巴缝起来。”

    “……”

    这还是云悄第一次看见鹿澄发火。

    秦述跟那嬉皮笑脸道:“你给我缝?”

    鹿澄嘴唇欲动,看见云悄两人过来,敛起怒意,恢复素日的冷淡:“你俩怎么和他在一块?”

    秦述拉着林桀在身边坐下,对鹿澄挑眉:“不允许我和同学们私下增近感情吗?”

    “……”鹿澄显然懒得理他。

    吃饭时,鹿澄询问了林桀这一个月来的学习,顺便叮嘱云悄把他看紧一点儿,云悄乖巧应下。

    中途,秦述去三楼小水吧买了几瓶水回来,递给其他三人一瓶,云悄正要接过时,林桀抢了先:“她对柳橙过敏,给我吧。”

    云悄愣了一下,除了家里长辈,连闺蜜粟萱都不知道她对柳橙过敏。

    他们一行人吃完饭,秦述和鹿澄回了教师公寓,云悄跟着林桀回教室午休。

    回去的路上,云悄问出自己心中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对柳橙过敏?”

    林桀扬了下眉:“你猜啊。”

    “……”

    她又不是林桀肚子里蛔虫,怎么能知道他想的什么。

    “不猜。”

    “没意思。”

    林桀有点儿意兴阑珊,抬脚向教学楼走,云悄也没多再多想,追上了他的脚步。

    要进教室时,林桀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去小吃街水吧买奶茶,和前台说,你对柳橙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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