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席地而坐: 230、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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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秋睁开眼?睛,马车内的景象映入眼?帘:摇曳的灯火,逼仄角落处的阴影,掀起一角的帘子,桌案上显出残缺卦象的黑色石子,还有?,捏着一枚石子的方岐生。
    刚才发生的事情宛如他南柯一梦,梦醒便回到?现实,所有?画面?都定格在翻涌的水中。
    然而,他却清楚,那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情,并非他荒谬的臆想。
    方岐生望着沉思的聂秋,放下手中那枚圆润光滑的石子,问道:“你怎么?样?”
    “无碍。”聂秋摇摇头?,将自己?从记忆的泥沼中抽离,仰面?望向上方,上面?是马车的顶部,隔了一层木板,他应该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但是他盯着那空荡荡的地方看了很久。
    手腕上仍然留着两个弦月一般的印记,边缘模糊,像烧伤的痕迹,面?颊上、眼?眶中、指缝里?,没有?细小的血珠渗透而出,虚耗和红鬼就在一旁看着他,如他预想的那样,天道没有?动手,它沉默得像块磐石,在亘古不变的荒原落拓,将世间的异象也忽略。
    都说?万物皆有?灵,聂秋从一开始算的就不是徐阆,而是饮火刀的去向。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沾染了他的气息,并未违背常理,他甚至可以说?,他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窥视天机,因为他只是想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拿走饮火刀的人不是徐阆的话。
    归根结底,得益于徐阆的举动,断刀虽丢失,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之前形势紧张,聂秋没能仔细思索,现在脱离了幻象,夜晚寂静,虚耗与红鬼回到?铜铃中休憩,他也终于有?了喘气的时间,能够静下心去想幻象中所看到?的一切。
    田挽烟曾对他说?过,“神像不止一尊,尽管它们?都在黑暗中静静等待,但是,聂公子,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错,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神仙也不止一个,邀仙台下的那一尊神像,昆仑山的这一尊神像,还有?他看到?的,都证明了这一点。
    让他感到?疑惑的是,那四道人影中,他只辨认出了徐阆,而那位和他容貌相似的白玄神君,不在其中,尽管看不清面?目,但如果白玄在,聂秋有?自信将他辨认出来。
    因为,其他三个人影,无论?是气度还是性情都与那尊栩栩如生的神像相差甚远。
    黑衣神君矜傲冷淡,红袍神君内敛寡言,青衣的神君沉稳谨慎,后两位自不必提,只有?前者让聂秋犹豫了一会儿,直到?他驱使星轨转动,聂秋才能够肯定,他绝对不是白玄。白玄有?关?的传言,他的雕像,没有?半点是与星宿沾边的,他也并非执掌星宿的神君。
    除此?之外,水中的倒影象征什么?,狐狸,青鸾,星辰,废墟,它们?的出现有?何意义?
    还有?,那三位神君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他们?要怎么?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么?捋了一遍之后,聂秋发现,他能够掌握到?的线索……还真是少之又少。
    最麻烦的是他还没办法将这些东西告诉其他人,倒好像是他刻意隐瞒了似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知为何,聂秋忽然记起那一个雨夜,随风浪起伏的船舶上,谢慕将四方开天镜抵在窗棂处,壮着胆子说?出的那句“就像是天道在故意阻挠我们?”,话音刚落,惊雷落在了不远处,将几棵柳树烧得焦黑,若再偏上个十里?,就该落在他们?身上了。
    那道惊雷出现的原因是谢慕所说?的话,而它没有?直接落在他们?身上的原因则在于谢慕的四方开天镜,和他当时所低声念的“蔽月”二字,至于那有?何用意,谢慕无法回答了。
    谢慕尚且如此?,可是,当初的田挽烟为什么?可以轻巧地将她梦中的预示说?出口?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知晓后果,所以每一个词都含糊不清,说?的不是“神仙不止一个”,而是“神像不止一尊”;说?的不是“看见神像后会重获记忆”,而是“它是真实,是打破虚妄的利刃”;说?的不是“那尊神像和你长得一样”,而是“我在昏沉的梦境中看到?的正是你”。
    田挽烟和那种?江湖道士不同,她向来是不喜欢接触此?道,却摆出了相同的样子,用神神叨叨的话来向聂秋解释梦境中的一切,是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说?得出口。
    就连步尘容,在给聂秋卜卦的时候也只会给他答案,而不是告诉他自己?看到?了什么?。
    不是故弄玄虚,而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道士们?口中的那句“天机不可泄露”,不是起了无风的浪,而是因为他们?试探着,摸索到?了某种?默许的规则,所以才如此?行事。
    田挽烟常说?她活得不清不楚,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聂秋却觉得她活得最清醒透彻。
    “生生。”聂秋清了清嗓子,望着方岐生,说?道,“你可能会觉得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莫名其妙,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那不是胡言乱语,你若是听?懂了,也不必回应。”
    他刚开始说?的时候,感觉自己?很像那种?招摇撞骗的江湖道士……尤其像徐阆。
    到?后来,他也摸索到?了窍门,逐渐得心应手起来,心中升起一阵悲哀,只觉得荒谬。
    所幸,方岐生的眼?神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好歹还是将他的暗示听?了个大?概。
    “常教主应该可以救出来。”聂秋将桌案上的石子聚拢,重新收了起来,说?道,“只是,我总觉得我们?会亲眼?见证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传说?,恶意或是善意,直到?那时才知晓。”
    取走饮火刀的举动,约摸与昆仑无关?,聂秋想,幻境中,其他三个人影都看向了自己?,唯独徐阆仍然拿着那个酒碗,对闯入者毫不知情,看也不看他一眼?。
    至少,现在的徐阆不知道他们?正在前往昆仑,但从他们?踏入昆仑的那一刻起,之后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是聂秋等人能够掌握的,听?天由命,也许就是说?的这种?时候。
    见聂秋安然无恙,方岐生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下来,他又一次,下意识地去碰虎口处,随即记起聂秋说?过他这个习惯,便强行忍住了冲动,收回手,想将这个半途养成的习惯改正,免得以后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但是习惯终究不是一朝一夕间能改的,虽然收回了手,可他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忍不住摸了摸聂秋的耳垂,这才感觉缓解了许多。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行吧,我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能不能把常锦煜救出来。”
    黄盛双手抱胸,看着姗姗来迟的聂秋和方岐生,不耐烦地用指尖点着臂弯,说?道。
    他们?抵达昆仑的时候,正好是满月的前一夜,当地的村民照旧热情地招待了聂秋和方岐生,黄盛两步并作三步赶来,眼?睛里?都像是冒着火苗,想发作又强行忍住了。
    等到?村民走了,黄盛逮到?机会,就急匆匆地凑过来兴师问罪,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方岐生搁下手里?的酒杯,神色平静,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道:“在进昆仑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好,黄盛,你应该很清楚常锦煜的为人,也知道什么?不该做。”
    聂秋鲜少直呼常灯的姓名,即使是和别人提及,他大?多时候也都是用“师父”来称呼,也许对他来说?,师父这个词已经?与常灯密不可分,想到?常灯就会不自觉念出师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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