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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吾为傅恒妻》 89、强求(第1/2页)
“从前小时候姐姐分明不是这样的。”
纯懿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毫无?瑕疵的手?臂,指着一处早已没有疤痕的皮肤。
“姐姐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有一回脑袋烧得糊里糊涂,自己从床榻上翻下来?,昏头?转向地在屋里走着,撞倒了?博古架,手?臂上也被碎掉的瓷片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我只知道痛,哭个不停。是住在隔壁屋的姐姐闻声跑过来?安抚我,又替我去找伯母。”
“可是再后来?,姐姐就变了?。你像是另一个人,家里的事情都仿佛事不关己。”
胜蕤将视线挪开,她看向屋室内唯一剩下的值钱物。那是一方苏绣屏风,有足足三折那么宽。这是伯母关氏当年给她准备的嫁妆之一。她带着它一路往额鲁特八旗来?,往后日子再难过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要把它典当变卖出去。
她要纯懿别说了?,后者追忆的往昔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那你也变了?,纯懿,从前你都很有分寸感。从不强求他人要顺从你的意志。”
“可是现在你也对我指手?画脚,好像我表现得不合你的心意与预期,你就一定要干涉要矫正——”
“是因为?你做惯了?大家长吗?傅恒大人把你宠成?了?一个肆意妄为?的人。所?以?此刻你也要把我当成?福灵安、福隆安还有玉易城那般管教约束。”
“你可别忘了?,抛开身份和地位不说,我还是你的姐姐。”
胜蕤的话说得很伤人,纯懿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她定定地看着胜蕤,根本不敢相信方才的这一番话是从胜蕤的口中清清楚楚地被道出。
“姐姐竟然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胜蕤不回答纯懿的话。在她又要发作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前,她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水润嗓子。
姐妹俩的这一场谈话近乎不欢而?散。
纯懿都不想留宿此地了?。她恨不得立即就和傅恒一道启程回京。
后来?她避了?出去,也不管胜蕤要不要费力?地起身随她一道去前边寻永惠和傅恒。她直接往前院去了?,到了?厅堂里见到永惠,后者还纳闷胜蕤怎么没随她一起过来?。
傅恒也眼?带疑惑地看着她,好像在问,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
纯懿对永惠说:“孩子们呢?我想见见她们。”
胜蕤与永惠育有两个女儿。
两位格格都生得像永惠,眉眼?间有一股英气?。
纯懿见着她们两个存在于最美好的年华里,相处和睦融洽,她又不免想到了?自己与胜蕤如今的境况。她眼?中含着不舍,伸手?拉着两个女孩在自己跟前,同时抚了?抚她们的脸颊,好让自己能清清楚楚地把她们的模样印在脑海里。
“姨母还是第一次见你们。我是你们额娘的妹妹,是你们的纯懿姨母。”她满眼?疼惜,语带哽咽。
两位格格连带着都没有继承她们额娘的性情,有些羞怯地唤她姨母。
纯懿把自己佩戴的镯子取下来?给她们作见面?礼。
“若是有机会,让你们阿玛额娘领着你们来?京城玩呀。你们的阿玛额娘都是在京城长大的,你们却从来?没有去过那里,是么?”
她忍不住要至于落泪了?,于是求助似的扭开头?去看永惠,持着支离破碎的语气?悲伤地问道:“她们可曾许了?人家?订婚期了?吗?”
这两个格格年纪应该是与福隆安相仿的。或许还没有到要嫁人的地步,但一般人家的格格处在这个年龄段里,也总要由家中长辈相看起来?。
永惠摇头?:“她们都是宗室格格,恐怕还要等宫里头?的旨意许下,才能由咱们做主使?她们自由婚配。”
纯懿听出了?永惠话里隐含的意思。
“也罢。姐夫你说的不错。她们都是宗室格格,各有自己的命运在身上。”
若是由紫禁城指婚,恐怕就是要实践满蒙联姻的。
那又是一桩长长久久、没有期限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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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蕤虽然待纯懿冷淡,但是永惠办事很尽心。他给傅恒与纯懿安排了?府邸中的客房,并不卑不亢地表达歉意,说家中银资无?多,恐怕不能周全招待,要他们多多包涵。
要永惠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儿说出这种话,恐怕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纯懿与傅恒都不计较这些,他们一路上从京城过来?,也仅仅是两人两匹马,不设置喧嚣阔大的排场。
傅恒只答复永惠,说他不必这么客气?见外,都是一家人,能一道团聚就是一桩美满的佳事。
等到只有傅恒与纯懿夫妇二人独处的时候,纯懿才又和傅恒说起自己方才与胜蕤的不快。
“难道真是我做错了?吗?我以?为?自己说那些话,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她却觉得是我指手?画脚、多管闲事,还说我不尊重她作为?姐姐的地位——”
纯懿怕自己是当局者迷,所?以?来?问傅恒这个旁观者的意见。
傅恒说:“既然你说你三姐姐在闺阁中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这样的性格,你又何必现在再执着地追索原因呢?随她去吧。即使?是同胞姐妹,生来?的性情也不都是一样的,再加上往后漫漫人生际遇不同,更是有可能向着两个完全不相干的方向发展。别把你对她的期望与希冀,强加在她的身上。”
傅恒的最后一句话算是让纯懿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有些咄咄逼人。
“看来?真是我逾越了?分寸。”纯懿叹了?一口气?,“但我也是觉得可惜,更觉得委屈。她与永惠都至于这样的处境了?,几?年前他们来?京城参加福灵安的婚宴时,竟然半句口风都没透出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又不会看他们的笑话,反而?想着是能帮扶一点是一点。”
她又说:“我见着姐姐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屋子里也没放什么值钱的物件,只有那块屏风,还是当年伯母置办的嫁妆——我也有一副相似的,至今还搁在库房里,想着日后留给意晚作嫁妆。”
“说到嫁妆,姐姐与永惠生得是两个女儿,格格们都要到婚龄,他们是作阿玛额娘的,必然要为?格格准备嫁妆。这又是一笔可大可小的开支。可总不能委屈了?孩子们——有的人家就是习惯了?捧高踩低、趋炎附势,嫁妆上若是简省了?,或许还要被人看轻。”
她问傅恒:“你可听永惠透过口风,说过他们是因什么缘由才到这般困窘的地步?”
傅恒点头?,他方才与永惠交谈的那几?回,觉出后者应该是一个性情散佚的人。永惠并不避谈自己如今的落魄,甚至还潇洒狂放地对此并不十分介意。
“他们夫妇二人这些年的进项主要是依赖永惠继承的祖产。他们都不是那种善于经营产业的人,更像是超然物外的理想家,于是并不能年年收进一大笔款项,只好舍弃宗室皇族的排场,收紧口袋过日子。”
“永惠还有一点——他善于作诗,于书法上也很有造诣。他的名其是很大的,我在京城的时候也听闻皇上曾夸奖过永惠的文采。但也就是这一点,使?他与文人墨客结交往来?频繁。”
“那些人你是知道的——你家长姐当年不是碍于丈夫福秀的要求曾与他们间接打过交道么——心气?比天高,但大多挣扎在贫困线上。他们那是真的揭不开锅,卖画卖字赚来?的银钱都散出去交友喝酒,或是购买笔墨纸砚了?,口袋里仅有的一些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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