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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双妍》 10、第10章 生日(第1/2页)
府里上下一忙就是整整三天。
按规矩，老太爷停灵七天起灵，起灵之前，皇帝是要亲自到府上来在灵前表达哀思的，因此国公府还得在这几日准备接驾的一干事宜。
海春和被调回厨房，上官霭又被发配去管着几个专门用来跪人的蒲团——蒲团一日就得洗，洗了放在炉火上烘干。她管着十二只，四只四只倒班来用，要时时都保证有干净的蒲团。
管着蒲团的好处不仅是不用再听海春和碎碎念，还可以跟几个管香烛纸火的老嬷嬷一起混日子。
这群老嬷嬷油滑得很，不光吃不着一点亏，反而是天冷可以烤火、夜凉有夜宵吃，抽出空来还能赌两把钱，别提多快活。
上官霭对这些事不大感兴趣，她喜欢听老嬷嬷们说话。
“老祖宗哭晕过去四回，瞧瞧，这才三日，那诰命衣裳都松了一圈，前几日听绣房的人说，这几日还要改小几分呢！”瘦小精干的柴妈妈说道。
“啧，除了老祖宗跟大姑奶奶，谁真心哭这一场？二爷忙着袭爵的事儿，二夫人眼见要熬出头了，欢喜还来不及！”赵妈妈喝了口酒，跟着说道。
上官霭望着面前劈啪作响的火盆，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二夫人从前当家，上头还有老太太和老太爷压着，现在老太爷过身，二老爷袭爵，二夫人可就是诰命夫人了……
只怕这么一来，对撷英园会更加不利。
但上官霭有些地方却想不通。
二夫人自己有一双儿子，并没有女儿。照理，她要对付的是三小姐的哥哥们，三小姐将来出嫁，也不过就是凑一份嫁妆的事，她是没有半分理由暗地里为难三小姐的。
为何她的手要伸这么长呢？
为了弄权？还是别的什么……
“要我说啊，大夫人和三夫人也是真心哭的！大夫人二十来岁就守了寡，这些年不知道多难过，自然要借着这个由头好好哭一哭的……三夫人嘛，三老爷本就是庶出，现在是真没袭爵的指望了，现在还在外地赶不回来戴孝，她自然也是要哭的。”一个年纪最长的曹妈妈冷笑道。
上官霭此时才厘清了国公府上全貌。
大老爷早亡，二老爷就是未来的国公爷，三老爷因是庶出，在府上地位尴尬，便外出做官，只等将来分府出去住了。
“瑞霭，别发呆，去厨房要一碟子花生米、一碟熏咸豆来。”一个老嬷嬷打算晚上喝两杯，让瑞霭去找下酒菜。
天上一点点落下雪来，上官霭拎着个蒙了白纱的气死风灯深一脚浅一脚向厨房的方向走，心中忽然生出一点惆怅来。
今日是她的生日。
在上官府时，她的生日永远不重要，嫡亲的哥哥姐姐们才有过生日的资格，何况……她出生在正月初一。
大家忙着过年，谁有心思伺候她过生日？
但袁姨娘有。
袁姨娘做饭的手艺不高明，但每到这一日，总要亲自为她煮一碗面，上面还要卧两颗蛋，非要看着她连汤带水吃得干干净净才好。
袁姨娘死了，以后也没人会为她过生日了。
上官霭抬头看向墨蓝色的天，沉默着许了个愿——
希望以后她能有人疼，不拘是谁，不拘要等多久，只要有人，就够了。
“有没有空出来的灶头？”南厨房棉帘子一闪，一个煞白的影子夹风带雪进来，正是三小姐屋里的裁锦。
裁锦已经多少年不来厨房这种地方了，三小姐或者她想吃什么，自然会打发小丫头们来要来拿，此刻一见，几位厨娘倒觉得新鲜。
但转念一想，现在府上兵荒马乱，一个人恨不得当四五个人用，裁锦找不到人来要吃食也是正常。
“裁锦姑娘想吃什么？咱们厨房现成的东西多得很。”一个胖厨娘笑着迎上来。
“现在有什么汤？下一小碗面，要两个蛋，放点雪菜跟豆腐干丝，口味轻点。”裁锦说道。
看这面的吃法，像是三小姐，但两个蛋……也不知三小姐能不能克化得动。
胖厨娘便问道：“两颗蛋？”
“让你煮你便煮，少不了你的钱，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裁锦丢出个黑乎乎的钱袋子在灶台上，听那声响，里头应该有不少。
有钱能使鬼推磨，裁锦虽然嘴上厉害，但到底还是不会亏人的，厨娘便说道：“鸡汤，还有黄鱼汤，姑娘要哪个？”
“鸡汤，油撇一层出去，别弄那个油腻腻的，没人爱吃。”裁锦说道。
煮面得一阵功夫，裁锦便站在一旁等。
她发了片刻呆，想起第一次见上官霭的样子。
瘦瘦小小的一根，像谁家的筷子成了精，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只怕人人都觉得她是个怯懦软弱的，不想竟敢顶撞自己……
这倒是很像她，护短，看不得自己身边人被欺负。
前几日她去找了一趟苏妈妈，盘算着问问上官霭生辰，如若就在最近的话，她正好送点东西给那丫头，缓和缓和俩人才闹了别扭的关系。
一问才知道，这丫头生辰倒是不错，大年初一。
“裁锦姑娘，面煮好了。”厨娘提着个食盒给裁锦，打断了她的思路。
“好，我就不看了，吃好了下次这种好事还给你们，吃不好——”裁锦冷笑一声：“有你们这帮老货好果子吃！”
“哎哟哟……”那厨娘用油腻腻的手去拍裁锦胳膊，被裁锦躲开了。
“咱们糊弄谁也不敢糊弄裁锦姑娘啊！你只管拿去吃，不好吃你打骂我们都认着！”那厨娘也有眼色，不再用自己的手去碰裁锦，只笑嘻嘻地帮她打起门帘。
裁锦前脚刚走，后脚几个厨娘就拆开那个钱袋瓜分里头的铜板，坐在一旁烧火的海春和也得了两个，小心地放在了自己钱袋子里。
“呸，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仗着三小姐从小吃了她亲娘的两口奶罢了，过几个月拉出去配小子，看谁还吃她这一套？到时候想吃点东西，跪下求老娘都不给她做！”方才帮裁锦打门帘的厨娘啐道。
海春和对这帮厨娘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已然麻木，她心里只惦记着自己的钱袋子。
攒够了钱，熬过了年岁说不定就有机会赎身，赎了身，她还能去外头好好过日子……
同时又生出几分对上官霭的羡慕——如果她也被选中去哪个小姐或者少爷那里就好了，月钱多，平日里跑腿还有赏钱拿，小姐少爷们不用的好东西，也能轮得到她用。
海春和叹了口气，又开始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命苦。
“瑞霭，三小姐房里有点事，叫你过去一趟。”一个比上官霭还小两岁的小丫头来叫她。
“哎，好。”上官霭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边朝外走，一边求旁边的几个老嬷嬷帮自己遮掩一番，等会儿若是真的有人来查，就说她去茅房了。
几个老嬷嬷这一日没少使唤上官霭，再者，大晚上也很少有人来查，便点了头让她走了。
“是谁叫你来的？三小姐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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