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似水,婉如歌: 54、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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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幽叹,榻上人离了梦境。

    迷蒙蒙渐沉,忽然又一嗟呀入耳,上官睁了眼,只见帐帘极轻地呼扇着,盯看一会儿,听见房外枝条沙沙作响。

    “风声鹤唳,岂非自扰乎……”她情不自禁语,旋即担心吵醒下面小童,侧耳去,还好悄无声息。

    长长的烛火透过绛帐,照得满床暗花儿一片。

    闭上眼,点点光点纷纷在黑黝黝中飞了起来,好像夏夜荒野里游荡的无序萤火;又听窗外,竹枝仍沙沙响着,只觉万物尽在风波之中;一声轻唏,女子拨开帘子,坐了起来。

    那孩子不受大通铺所限,彻底施展开拳脚。

    上官披了袄子,蹲下瞅了瞅,没猜出那是什么功法。

    “马上封侯?”

    她给那招式起了名儿,掰开分跨被子的两腿,又收回一臂,总算给女童大致还原到初始的状态,刚要站起来,一歪头,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好家伙!还真是块学武的料子!”

    原来,那小小娘子在地铺上不仅打把势,还翻了筋斗。

    从另一边掏出枕头,顺便摸了被窝里的温度,塞枕掖被,她终于满意站起身。

    案头灯下放了一把小剪子。

    内舍人拿起,见刃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蜡油,想该是莹儿半夜起来修烛花用的。这个活,她已经做到让人毫无察觉了。

    剪子走了一圈,屋中的烛光变得柔和许多。

    除了莹儿的小剪,案上还有她誊录了近半年的文集。之所以花了那么长时间,是因她每下一字,都极为慎重。

    看见纸面的一笔一划,上官彷佛又看见了书写之人认真的模样。

    那孩子已经吃通了《乐毅论》的清劲古朴,并融合了自己的心性形成了独特笔意;而自己与她几乎同时研习王右军书,才半年,却已落了下风……

    她是佩服她的。

    “样貌平平,性格从众随分。”很多人评价柴莹儿,甚至有人直言“资质平庸,瞧不出什么自己“上天可能不太喜欢我吧,没有赋予半点不同寻常的才华。”

    上官都不认同,她认为莹儿有着这世上最可贵的天赋。

    ——能为常人所难为。

    别人欢闹时,她不闻不见,继续全神贯注地做自己的事。

    这就是为常人所难为。

    这就是“不同寻常”。

    这就是天赋。

    翻着那一页页的文字,上官再次由衷地敬佩。她坚信,终有一天,莹儿会摸到自己的棚顶。

    “舍人……”

    “嗯。”上官抬起头。小女童醒了,望来:“您还写东西呀?”

    “没有。这些都是你莹儿阿姐写好的。”

    那边迷糊地应声,躺下了,忽又抬了头,“是那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对吧?”

    “嗯?你这么知道?”

    “我看阿姐一直写来着,就让她教了几句。那个,我还会……‘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黄金装战马,白羽集神兵。星月开天阵,山川列地营。’还有,还有‘芙蓉生夏浦,杨柳送春风。明日相思处,应对菊花丛。’”

    内舍人微笑肯定,那孩子却不笑,一脸严肃地说:“舍人,我不太明白……”

    “你说!”

    “这般才华,怎么不见他升官呢?”

    “他……”内舍人想转达圣人的评价给她,但那些不该讲给孩子听,于是道:“关于他,有一事流传很广,你知道吗?伯玉毁琴?”

    “知道!”小孩子来了精神,大笑:“他可真敢啊!我可想不出他那个出名的法子!主要,主要我舍不得,那可是把价值千缗的好琴啊!就那么摔了……哎呦,有点糟蹋东西了……”

    上官点点头,她爱听实话。

    “他现在……怎么了……死了吗……我看您还让阿姐抄了他的奏文……”女童小心地探问。

    “这,你…”上官欲反问,却明白孩子本就是天生最机敏的,无奈地点点头。

    “哦……”

    没有追问,可这反而让上官愈加难过。孩子总是这样,一旦感受到了大人的压力,就会变得懂事。

    “他为他的父亲解官归乡,后来……”

    “那,他阿耶呢?”

    上官有点后悔解释,良久,回:“也没了……”

    远处安静了。

    上官不敢去看,直到听那孩子走了过来:“舍人您也别难过了。这样,他跟他阿耶就一处了,是不是啊?那,文稿,您打算怎么处理呢?”

    “教给他的好友,整理成集。”

    “您不是他的好朋友吗?”

    上官摇了摇头。

    “那…他是没机会和您做朋友吧?如果他有机会和您一起品茶谈谈文章……要是,要是能来咱这儿坐坐!我相信他一定很荣幸跟您做朋友的!”

    “也许吧……”

    “您想好交给谁了吗?都抄好也整理好了,可以送去了啊。”

    舍人点头又摇头。

    “怎么?”

    “要等到夏天才行,那人在嵩山。”

    “嵩山?住山上?他、他是个山人?哦,隐士?”

    “嗯,确实有人称他‘随驾隐士’。”

    “随驾?那怎么不跟来皇宫啊?”黑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上官望之笑:“快了,也许不久就来了……”

    豆儿也笑了起来:“那太好啦,不然您要一直拿着等三五个月呢!”

    上官牵起小手,又把她送回被子里。

    “舍人,我觉得您算他的朋友的,很特殊的朋友,‘文友诗敌’。”

    小孩子又创词儿,上官一笑,俯身摸摸那小脑袋,“好孩子,睡吧……”小女孩笑眯眯合上眼睛。

    一声高呼,内舍人惊起。

    见天光将亮,再听,却再没了动静,她忙掀被走下床,却见莹儿正好推门进来。

    “刚才谁?怎么了?”

    “没事,没事……”对方一个劲儿地笑,随即走去榻边唤梦中小儿:“小猪,小猪,快起来啦!雄鸡已唱五回啦!”

    上官去那窗边向外探,见外面已起的宫人与往日无异,便没有再问。

    梳妆时,贺娄二娘才进来。

    “方才惊着您了吧,娟儿那孩子,她……”她说着忽抿嘴笑了,然后又摇头又点头。见这光景,又想起刚刚莹儿的表情,上官从匣上拿起一盒胭脂,递了过去:

    “替我道声恭喜她了。”

    以前,豆子就觉得“长大”好无趣,今天,更是又惧又恨起来。

    帮二姐做了一些事,小孩的胳膊腿儿都重了起来,走到院中脑瓜一坠,蹲下就不起了。

    这个院里数自己最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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