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似水,婉如歌: 44、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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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一日无事,没想午睡后事就来了。

    胡天师要走,并且是来真的——立刻、马上。消息传来,上官与贺娄都很吃惊,总以为张易之嘴皮子了得,没想胡天师口才更胜一筹,真说服了皇帝放他回山。

    “竟说动了!”

    “那老道……去向阿姐问个清楚!”迈出半脚,二姐改了注意。“算了,弄清了也没用,圣人已同意了。等搞清原委,人早出定鼎门了。”

    行事风格与自己不谋而合,上官心下生慰。

    二娘到底是二娘,婪酣对于她,到底不过极短的骄纵,一旦醒了,那个人又变回了精密执行每一步的机器。接下来,内舍人只需保持放松,不用言语,甚至可封闭感观养神,只需闻“好了”,便可出门了。宫中每个人做事都很尽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年龄是一条沟,更是一道岭。

    目前,宫内无人可比贺娄氏。

    “好了。”

    上官睁开眼,衣服和妆容都已妥当。两人急急出了小院。

    送行之处设在皇城外。

    “到底给人吃了什么药?”一出端门大门,二娘就忍不住来了句。

    之所以如此,实因眼前蔚为壮观。

    帐幔锦帷层层叠叠,珍馐美味样样不少,好似将昨日夜宴尽数搬至了室外。大费周章自然所费不赀,虽没花她一文。但为了一个道士,贺娄心底连叫不值!

    内舍人猜到必然有宴,但依旧如此高规格……边走边瞧那些精致的酒菜,再看席间那些闭目或者只顾按太阳穴的人,她微微摇了摇头。

    洛水南岸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打过招呼就迅速萎靡了,各自就坐台后发呆。

    素来喜避嚣习静,可她居此安静局中却难自得,左右顾盼,豁然想起来了——原来身边少一个人!怎么少得了那张犀利的嘴呢!

    “公主该和圣人一起过来吧……”二娘见舍人频频南顾提醒说。她点点头,又掠了眼河对岸。

    皇帝姗姗来迟,无人敢怪,皆笑脸迎之。一同现身的胡天师更是喜气洋洋,身形步法轻盈,指如掐兰,抚髯飘然。

    众人近前问好,那兰指愈翘。不过眼见帝王要入座,那道士睁了眼睛,拱手道:“圣人,贫道就不多坐了。时辰不早,路途遥远,不如就此别过。大家莫送,不送,依旧如故,徐徐饮来……”

    “天师怎么急着走啊?”

    天师退着退着,一扭头,霎时胡子扯掉几根。

    “你怎么能走呢,朝廷正需要你呢!圣上还要您分忧呢……”“花蝴蝶”穿过人群,香风随之扑来。“哎呀,我来迟了,来迟了……这样我自罚三杯!”

    公主这边往席位走,皇帝那边就坐下了,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入座,地中央只剩胡天师挺得直直的。张昌宗看见了,忙从皇帝身边跑过去拉那“大竹竿”:“坐会儿,只一小会儿……”

    张易之也遥遥咳嗽,吹胡子的道士总算依了。

    “天师看好了啊,这是第一杯。”公主笑眯眯盯着那人的脸,呲溜一声,饮得有滋味。

    “来,第二杯……”葡萄美酒潺潺,公主笑颜如花。天师不想看,又不得不看,眉目发僵,两个鼻孔微微发颤。

    “好了,还有……”

    “不是喝酒头痛嘛,差不多了。”皇帝忽然开口。

    “不行~跟旁人就算了,跟天师怎么能说话不算!”公主说完,对那人一撩下巴,“是不是哈,天师?”

    大庭广众的,公主刚刚……是抛媚眼吗?女皇不管管……

    天师胡乱想着,强按自己点了头。不等水晶杯落,他抢先站起来:“圣人,众人盛情贫道心领,昨日明堂赐宴感激不尽,所受款待更是足矣。黄昏前仍要赶到驿站,小臣这就不留了……”

    “别啊!别走啊,天师。这大太阳的,日落还早呢!”公主说着又手向金壶,“我昨日早退,一杯未来及敬您呢!来,敬您一杯,感谢您制成长生不老药!”

    道士想阻止,那边酒水已经下去了,连喘两下,才把话说出来:“三杯足矣,敬意足矣,何必再敬……”

    “一码归一码。三杯是罚酒,刚才是敬酒。”

    可我敬你,你就得敬我啊。道士不想动,但迅速就瞥见皇帝盯看自己,端起杯喝了。

    公主又去拿壶,一旁驸马抢了下来,随即拱手道:“天师劳苦功高,为大周普降甘霖。昨日不及敬您,今日补上!”

    驸马“呲溜”完,天师真的慌了,瞪大眼珠子给二张发明码:早退的要和我喝,那昨儿没来的要不要喝?把我放皇城门口,等会儿洛阳全城传开了,那我不得一个个喝去!我还回山?回个屁!

    张昌宗却没看到他眼里的火,反而扭身来斟酒,还帮着劝:“驸马素来少饮,他敬您,您可得饮下了这杯呀!”

    天师不放弃,抻了脖子瞪张易之。张府令为表示自己受到求救信号,点了点头。

    没见过走马灯长在人脸上的,但内舍人算知道士原来也是表情丰富的人了。

    酒杯碰了唇,那人笑了。

    如果今人能尝到那杯酒,定能品出其中苦涩。

    好热闹的李显见妹妹妹夫都敬了,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少,宿醉得头晕还是举了杯,将昨日敬酒的词亦大概照本宣科一遍。

    皇太子一开头,坐在天师旁边的张昌宗,听见了什么东西轰塌的声音。

    众人昨喝多的说老词,清醒点的编新词,但都无用了,听话的人已经听不见了。他失魂一般,机械地抬手,递嘴,放杯。

    悔啊,他今生从未如此后悔过:方才为何要坐下?为何给公主机会敬酒?如果出宫早一会儿,只要那么一小会会儿……

    长须无法飘逸了,像洗了澡,又像是落了汤。

    “圣人,圣人!”张易之口喊皇帝,手按的却是道士。“我们送行,酒少不了,但诗文更少不可少啊,今后也给天师有个念想,是不是!”

    他管不得话说的好不好听了,只想保下道士的小命。刚刚狄仁杰这般年岁的,已经开始以茶代酒了,道士就是再有量,也不可能饮尽洛水。

    还好,他如愿了,皇帝点头。

    谁先来?

    这种事情应该谁提议、谁开始。但现在张五郎的脑子一团浆糊,哪里还能吟诗,急急扫了圈,看见李峤像看见亲人一样:“李相公,李相公,请您先歌一首。”

    李峤昨儿没少喝,但人家自有“双笔”,醉了一支还有一支。

    “好,我来!”

    张昌宗忙跑过去,“您慢点说,我替您写。”他的想法很简单,能托一会儿是一会儿。其兄那边马上眼色左右,先架胡天师下,醒酒汤、擦脸净须、换衣服是另话。

    “洛阳陌上多离别,

    蓬莱山下足波潮。

    碧海桑田何处在,

    笙歌一听一遥遥。”

    一句连一句,李峤说完了,顺得让人怀疑要不没醉,要不就早有准备。

    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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