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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平似水,婉如歌》 17、天鹅与癞□□(下)(第1/1页)
“我就不进去了。”
杏儿扣着手指低声禀。内舍人握住那手指道声谢,一个人迈进了门槛。
“呦,来啦!”公主招手,拉人坐下便问:“怎么样?”
“很好,睡得很好!”
“那就好!”
殿内之人一手可以数清,所谈也与政事无关。上官听了两句,发现在讨论药方。
“治疮疖,我知道个偏方,□□墨!”武三思道。
李显听到新鲜东西,来了兴致。李旦也好奇便问:“这个还是头回听说,不知具体制法和用法如何啊?”
“制法很简单,就是今日寻得蟾蜍,再取上好的墨锭塞进它的肚中,悬于檐下晾晒,等一干透便成了。用时取出墨锭以唾液润了抹于患处,奇效!”
“真的吗?有意思,有点意思……”太子觉得神奇。
武三思衔酒点头,又云:“□□墨凉血解毒,不光治疗疮疖,对热毒之症也可一试!”
李显顿时摩拳擦掌,想了一下又询:“只能用今日蟾蜍吗,它日不可?”
“还真的只能是今天。重五节此物体内毒性最强,以毒攻毒,加之墨的凉血消肿功效。这样方有效力,才可双管齐下!”
李显捋着胡须左顾右眄,明显想到了什么,继而翘出一根手指道:“哎,你们说……也奇怪了哈……前几日雷雨后,路上爬了好些,我当时还担忧马蹄践踏生灵,可不知怎地今儿一只都瞧不见了……就说我们此刻离流水也如此近,怎么连声蛙鸣也听不到呢?”
“猜着你们要逮它都躲起来了呗!”太平抢了答,又笑嗔:“阿兄——说点别的呗!麻麻癞癞,黏黏糊糊,还到处爬,想起来就……”她皱眉抚了抚胳膊上的寒毛。
三位兄长都看向这边朝妹妹笑,上官乘机迎了上去。她不知自己目光是否有些犀利,只觉得一人好像被她一刺,立即掉头向上说话。
“归州秭归出了两位名人,一位是芈大夫屈原。传闻,他于五月五日抱石投汨罗江,百姓怕鱼虾食他皮肉,自发向江中投入米团,传说这便是楚地粽子的由来。”武三思说着话环视全场,到了上官,好似再次被刺,又回了头。“另一位便是明妃昭君,历史上出了名的大美人。太子殿下别居山南道多年,不知是否也有艳遇,觅得绝世佳人啊?”
那主座的人只捻须笑。
“想着什么了,表兄!捣腾些老掉牙的事!三闾大夫因国破家亡投了江。还有你问阿兄艳情,就不怕韦嫂子找来兴师问罪,要你好看?”
“哎呦呦,大意了,还望阿妹某要告状呀……”梁王忙笑。
“我可没那么好糊弄,罚酒!”
“好好,我的错,甘心领罚……”他说着提起酒壶,自斟了一盏,喝完又将酒盏一覆,要她满意。
“不行,一杯可不够!”公主摇头站了起来,边去边道:“我若不在,不知你们怎么大谈你们那些浓情艳史呢!阿兄,你也得喝!我还不知你们,臭男人……”
“我对你嫂子可是一心一意!”李显脸上颇为无辜。
“我才不信,不要以你是我亲哥,我就偏袒你。”公主站定太子与梁王之间,给两个兄长施压。相王倒是自觉,自己给自己添了酒。李显见弟弟倒酒,也知争不过难缠的妹妹,摇摇头也给自己斟了一杯。武三思倒要爽快许多,喝完,又将空碗倒给她看。
“来来,我给你倒,你先前都没倒满……”她抢过空杯,洒出一些才住了手,见梁王低头去喝,抬脸向相王说话:“四哥,你家老二这热的天还留京都……该能瘦不少吧?”
“呵!那小胖子,我喜欢!拔河一个顶俩!”李显对弟弟家的子女印象不多,但对一个胖子记忆犹新。
李旦无奈摆头,笑道:“瘦不了的……那孩子天热也不妨碍他吃,自己又总会找凉快的地方……”
“欸,对!怎么没把他带来呢,憨头憨脑,我还怪喜欢的。”太平坐了回来,说话拉过邻座的手放在掌心里拍了拍。
“行宫地方不大,官员都不够住。”
“是啊,也就狄公独有一区宅第,毕竟有要事相商嘛……”此话一完,殿内忽然安静了。
几人均落了眼帘,各有所想。
公主瞧见案头的小扇,向上官一笑,拿起摇了起来,“孩子们不来也好,聚在一起就闹腾。前儿,李三还和撺掇薛二给他二哥寻什么冷龙呢!”
李显听见冷龙,以为表兄定又将一番趣论,却见他只是饮酒,不免有些落望。蓦地瞧见妹妹手中的扇子,他马上指了笑:“妹,你的凉友,瞧着有点意思……”
公主看眼扇面,又向上官一笑,传了上去。李旦接来,大概一扫,举给了首座。
“嗯,不错……有意思,有意思,画得真不错!垂柳下的仕女极具雍容华贵之美……”李显反复看来,爱不释手,品了一阵儿才将纨扇传向梁王。
“娇而不作,媚而不妖。”武三思笑,“配合杨柳翠色,如沐春风啊!”说着轻轻扇了扇。
“那是,你们不看谁送的!”公主将下巴扬向身侧。
李显接回扇子,止不住大笑:“哈!难怪呢……是婉儿啊!我说画上女子怎颇有几分阿妹神韵呢,尤其这脸蛋子……”他盯着扇面一顿捻动右手三指。
“你又来了,阿兄!没嫂子看着,你无法无天了啊!”
李旦拿来小扇,刚端起想做个对比,就被妹妹一把夺了回去。
“婉儿,送我一把,我收着慢慢鉴赏。”太子对她笑说。她忙要答应,却被按住,只见身边那人将眼一横,“才不要!她是我的,画也只能画给我!别想打我婉儿主意!”说着手环过来,瞧她又扭头瞪那三人,像一只护雏儿的母鸡。
“好好好……本想替你嫂子求,看来,还是她自己出马吧……”李显向两边挤挤鼻子表示惹不起。
太平听闻,慢慢松开手,“哦,嫂子要啊……那我就管不着了……”
上官自然没有理由拒绝未来后宫的女主人,启唇欲打圆场,却被相王抢先:“不知阿娘那边如何了,谈完了吗……”
“没这么快的,二张兄弟健谈……”公主摇了摇扇,鼻一哼,“那胡道士看着也是话多的主儿……”
比上一回更长的沉默。
几个成年人像传了痒痒一样,开始东抠抠西摸摸。
正当无聊,忽然一声蝉鸣,上官忙侧耳,却没了,又等了一下,真没有了。女人一抬眼皮,不怎地,咕哝出:“癞□□……”
“什么?”
他们都随公主投目来,她忙摆手,“没什么,有点闷。”
公主举胳膊伸懒腰叹:“唉呀,是无趣儿……来啊,来个乐工,唉,听会琴吧。”
乐工走上来摆好了琴。那男孩年纪、身形都与薛崇胤相近,让上官不由思念起自己远在都城的义子,临行未得见,也不知此刻他是否安好……
琴音如绕殿而行的涧水缓缓流淌着,各人听得各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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