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似水,婉如歌: 8、你对我就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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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未,宫里连翘花已开。

    虽风景与往年无异,但上官瞧着满目金黄满心欣然,又瞧二娘手里,笑道:“圣人赏的还没吃呢,都拿一路了!”

    “想带给鹃儿,她该也没吃过……”贺娄瞧瞧那颗温泉鸡蛋,又捏紧一分。瞧见自家殿门,她与舍人相视一笑,不由脚下加快步伐。

    “她呀,肯定也想你……”上官笑踏进院门门槛,却见宫人们都垂首站着。不及还没问话,莹儿扑通跪倒面前,含泪泣道:

    “舍人,鹃儿……鹃儿没了……”

    水蓝一听奔向廊屋。

    “怎么回事?你慢点说!”

    “回舍人,本来好好的……就昨、不知昨夜里怎么吐了血,今早,今早人就不行了……”

    上官一抬头,见贺娄自那屋里落魄出,忙又问:“她、她人呢?”

    “刚被抬走了……”莹儿大哭。

    二娘木木又向前了几步,忽然鸡蛋一滚,人翻了过去。

    上官坐床边好一阵叹息,对面前跪地的侍女道:“你从头说,仔细说!我们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发生了什么……舍人!一切一如寻常啊……上月末到本月底,宫里所有人都如往常作息。”柴氏边回忆,边奋力避□□泪,“鹃儿她白日习字,练煎茶……还让我教她算术,熟练算盘……但她,但她睡得极少,每日常只休息不到两个时辰。”

    床上忽然一声长嗟,那人缓缓睁开了眼道,“我害了她啊……”

    “你先出去吧。”上官挥手。二娘一把抓来,泪从眶出,“我害了她!那孩子心思太单纯……”

    “怪我……你先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我再向宫立查问查问。”

    “人没了,人都没了……”那人摔倒在床,仰面长嗟。上官见她眼神空空,不禁眉头又深刻一分。

    “我是不是……识人真不行?”走在花园,可她没一点儿心思看花。

    公主见她一脸愁容,也没了赏花心情,叹道:“不管是谁也不值当你怀疑自己。”

    “我宫内……唉,算了,不说也罢。”

    “我不知具体何事,但这皇城里你可是最大的女官,琐事碎务不该扰你的心。”太平说完摘了一茎连翘花插在她头上,把她两肩,左右各一眼,弯了眼角。

    “作文容易,人事难啊。”

    “你这么说,得多少人不同意啊,还以为你炫耀呢!”公主笑道,见那人还是一脸苦闷,收了笑,“好好,难!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寻个能替你分理人事的不就好了。”

    上官欲言,被其按住,听她接道:“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难找么’。不是我说你啊,这就是你们文人的臭做派!”

    “跟做派扯上什么关系?”

    “你们啊,一天遣词造句,时时精雕细琢,一定要挑个最好的才下笔。可是人啊,人哪有最好的……不要总想着唯一!用人就该大胆一些,先看量,再看质!阿娘不是就这么做的么。你呀,白在御前呆那么多年!”她说着戳点那人额头。

    “我,我……”上官支吾了两声,显得有些委屈。

    太平却觉得她像小猫又或小狗,煞是可爱。

    上官想了想,总是不服气,回道:“你说的,我也不能完全赞同哈,有些人就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那边正乐得开心,笑着笑着,渐渐没了笑容。

    上官一思,忙道:“比如,你对我就是唯一的。”

    “知道,知道。我的大才女,有没想好你的战术呢?”太平眉头一挑。

    “不知道……”

    公主一挽她胳膊,“走吧。咱们边欣赏春色边琢磨这破事!”

    看了会桥下游鱼,上官忧心消解不少,刚欲与身边再续前话,忽然瞧见薛崇胤立在远端桥头。

    太平也瞧见了儿子,遥喊去:“怎么出来了?睡够啦?”

    年轻郎君的神情颇窘,上官也不免跟着有些局促,稍稳心神,忽听身后有人唤。

    一回头,桥另一头,太子正在挥手。

    “你们也来啦?会享受、会享受,这天儿真好啊……”李显说着昂头眺望,眉目疏朗。

    “论会享受,谁能比过哥哥呢!”太平见着礼道。

    “哎呦,哎呦,来来来,让我瞧瞧我这伶牙俐齿的小妹。”哥哥说着拉起妹妹两手,“还是那么可爱,有意思……”随即在公主脸上猛掐一把。

    “欸,疼!说多少次了……还想你已经改了呢!”

    “舅父。”薛崇胤走过来向李显揖礼,又向两位母亲问好。

    “哎呀,谁让你带人亲呢!小时候那俩胖脸蛋子……”李显边说边比划,回忆着手感。

    “还小时候……阿兄,我都有小孩了,你瞧瞧我孩子都比我高了!”公主说着一把拉过儿子。

    李显笑看一眼,一扬眉头,“有孩子怎么了,你就是做了祖母,曾祖母……也是我妹妹。来!让阿兄再掐把,没回来的时候我老想来着……”

    太平捂脸左躲右闪,向他身后看问:“嫂子,嫂子她来了吗?”

    “来了,来了……”李显也回头,“和裹儿在哪儿赏花吧,她们走得没我快……”

    公主马上抄起哥哥胳膊,夹着就向前走,“走走走,我们去看嫂子去……”

    “找她干嘛,想告状?”

    “没,没,当然不是,是我想嫂子了……”

    “我可告诉你,裹儿那脸蛋儿你嫂子也可没少玩……”

    上官目送兄妹俩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阿娘。”

    女人凝一瞬,便回了身,端看他一会儿,抬起手,“我儿都瘦了……”

    薛崇胤似被面上拂过的手指刺了一下,旋即握住那手道:“阿娘,我听你病重、还听说你试了药……你,你有没,或者你觉得……”

    她忙接连摆手,“无事,无事,我一切平安无事……不信,你看!”说着站直摊手给他。

    青年左看看,右看看,查了她温度,又摸摸自己额头。

    “这下你该确信了吧?”

    男子思索一瞬,终于点了头,可倏忽脸上又集阴云:“我该在您一回来就看您,不,我该一直陪着您的,我该陪您去的……”

    “过去了,都过去了,别纠结了。再说你前阵子不也是身体不好嘛,咱娘俩啊,都好好保重,谁也不许让对方担心了,知道吗?”她说着挽起孩子向桥下走。

    对方连连相应,跟她走了几步,慢了脚步,低声问道:“阿娘,您真好了吗?”

    上官颙望,看着远天,“真的好了……”

    “我才知薛大郎也是能吃的!好家伙,五大碗饭!”

    二娘瞪自己五根手指。上官见她脸上有笑,心也跟着轻松。“他久病初愈,又正是能吃的时候。”

    “那倒是。我瞧他两颊都凹了,唉,真让人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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