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为妻: 30、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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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云景又梦到了那匹白鹿,只是这一次,那天道化身的白鹿对他可没有往日的和颜悦色了。

    两人隔着一片星空对视,周边是淡薄的云气。陈云景低头一看,又看到了那片倒影的清澈无比的湖泊,倒影里的他一身黑衣,额间黯淡的红痕更是提醒着他不同往日。

    白鹿问他,“晚山尊,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陈云景听到这一句满含兴师问罪意味的话语,便知晓它要说什么了,但那又怎样呢?除了死,它还能拿他怎样?于是陈云景笑了一下,耸肩,“记得一点。”

    “魔佛肆虐人间,你为何不管?”

    陈云景想起了占星楼那满山的血流与横尸,想起了暴毙在他面前的弟子。一人生命已然如此沉重,又何况千百万人。但他心里觉得甚是好笑,面上亦是如此大笑出声,他笑够了,方才捧腹,指了指自己,“这样,我问你,我是谁?”

    白鹿不说话了,如果它有情绪,那此刻必然是无比恼怒的。天道掌管世界万物秩序,为的就是世界正常的运转,倘若出现一个极端,那是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拨乱反正’的。

    陈云景也不管它答不答,径自说道,“我可是陈云景啊,一个被你从别的世界拽过来的无辜灵魂,甭管我先前是什么身份,哪怕我曾经是一只猪,难不成你还真叫我现在就去做一只猪?同理,也甭管我前世多么厉害,我现在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嗯,可能还有点小法力的凡人罢了。救世?我凭的什么?既没有满腔热血,也没有通天本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是要我死,倒也不必这么曲折,反正我不完成任务,你不也是要我命吗?”

    陈云景掸了掸袖子,淡然道,“不过嘛,我这人很会算,死在你手里,好歹比还得去搏斗一番,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喝血啖肉来的人道一些。”

    白鹿四蹄轻动,在四周缓缓走动,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带着严肃的审视。

    陈云景大大方方让它看,他坦荡的很,身上唯一一个算是武器的,还得算天道送,哦,不,应该算是‘还’给他的洗铅灵瓶,而事实上他甚至还没来及学会怎么正确使用洗铅灵瓶。

    在这段长的接近对峙的沉默里,陈云景捏起脖颈间的小吊坠,不介意问上一问,“对了,我听郁青说这瓶子上还有封印,封了很多法力进去。你知道这个封印,是怎么回事吗?”

    白鹿沉默几瞬,开口回答他,“那是为了洗铅灵瓶中曾被封印的万千妖魔,若没有足够的法力镇压,单凭一个瓶子,如何能镇住它们。”

    “哦,原来我曾经还是这么一个大善人。”陈云景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唇,“竟还会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有这些法力,干什么不好,要去斩妖除魔。”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便想当然这么说出口。他甚至觉得人世间的轮回是新生却未必是轮回,看,他和花晚山就那么不一样了。

    但是他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不干脆把妖怪都杀了呢,若当初都杀了,现在也没这些事情了。费时费劲镇压,还要消耗法力,多不划算。但这事他没说,估摸着当年的花晚山也许是修为不够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反正,过去并不会因为现实而改变。

    白鹿再问,“你当真不肯去除了魔佛?你可知人间如今怎样?”它话音落下,面前徐徐展开一抹画卷,卷轴向两边慢慢展开,雪白的纸张描摹出人间百景。

    本该山清水秀,天蓝海清的优美风景,一抹浓厚的黑色忽然席转人间。黑雾尽散,落到人间四面八方,却还不回太平清明。

    一别不过几日,已然是妻离子散,尸骨累累,生灵涂炭。黑色的雾团在每一个疯魔的人心里诞生,在恶念中成长,最后抛离造就的惨剧,汇聚回魔佛身上。

    因而如今的魔佛,与昔日相比实在强大太多了。他盘在天际,坐在最高峰上,俯视人间,凡人仰头,无论何时都能看到天幕下那黑雾的一尊佛像。

    佛啊,那本该是解救世人脱离苦海的神仙,他们祭拜,他们呐喊,他们求救,用性命展示虔诚,却不过换来以杀至杀,人间彻底成了养蛊的温床。

    无数尚且遗留末法时代秘籍的门派清醒了,他们围攻,他们堵杀,他们以死明志,也不过在黑雾中沉沦,在恶念中现出人性。

    高坐的佛看着他们,天边朦胧在血雾间的面容如此慈祥,嘴角却直往上勾,裂开一抹恶魔的微笑。

    就像郁青说的,世间早就没有修真界了。万事有黑有白有正有邪,方有了平衡,可平衡既破,凡人又如何与魔斗?

    与之相比,炼狱也不过如此。陈云景难免有些动容,但他说的又何尝不是真心话,于是他只能扯了扯唇,故作毫不在乎的轻松模样,摊手笑道,“强人所难啊,你看看那些围攻魔佛的人,死得一个比一个惨,你这是劝我去找死吗?”

    “花晚山,吾要你在此立下誓言,履行约定,绞杀魔佛。”白鹿沉声道,“天道会赐予你力量,也定然会保你性命。而你,必须牢记自己的使命。”

    说是这样说,但谁又知道呢?到时候它临时反悔,他也拿它没办法。对始终沉默不发一言的陈云景而言,从来就只是马上死和晚点死的区别。

    “若你违背誓言,五雷加身,魂消魄散。此世堕入地狱,亦不能返。”

    陈云景闻言,默然不语。良久,方才从胸腔深深地里叹出一口气,“若我不去呢?”

    “若你不去,那便即刻身死道消。”

    “你既然如此厉害,为何不自己解决了魔佛?你有这个能耐劈我,难道就不能对魔佛五雷加身,魂消魄散?”陈云景抬手整理了一番袖子,慢悠悠嘲讽道,“莫不是欺软怕硬了,才盯上了我这么个风吹即倒的柔弱书生。”

    白鹿严肃道,“世间有因有果,魔佛危害人间,吾却不能出手擅加干扰,扰乱秩序。而吾与你的交易,从一开始便存在了。”

    因果循环,秩序轮转,天道也不过一个监督者,不得擅自干扰世间。

    而它说的交易,自然就是陈云景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天道与他说的话。天道既能保他一命,便自然也能以此作为要挟,说来说去,生杀大权都在对方手中,而他也不过对方维持世间秩序的一枚棋子罢了。

    陈云景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自己满腔酸甜苦辣都是从何而来,复杂至极,可恨至极,又玩笑弄人。他只是轻轻叹了句,“为何是我。”天道听清了,甚至来不及回答。陈云景已然立起三指,对天发誓,“我陈云景以性命做担保……”

    “花晚山!”

    陈云景笑了下,敛住笑容,“天地为证,日月为昭。我花晚山,今以命起誓,必然绞杀魔佛,还人间清明。若不能为证,听凭天道主罚。只是若成功了,只望卿不负我,从此天高海阔,互不干系。

    陈云景睡得并不平稳,他醒时尚且要被各种妖魔鬼怪追着跑,梦里也要被天道各种威逼利诱。可他睁眼,却能看到天光乍泄,照进山洞里,旁侧挨着的一人正靠坐在墙壁上。

    一坐一躺,两人温暖着彼此,反倒无端生出一种眷恋来。

    陈云景试图把手拿开,黑暗里一声制止,“别动,我在给你把脉。”郁青道。光影之间,他的侧脸线条利落顺畅,照的皮肤清晰无比,雪白的光斑,漆黑的深邃,侧过脸时,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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