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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深渊手记[无限]》 96、意志(6)(第1/2页)
说出这句话的樊醒浑身皮肤鼓动,他变化成了完全形态,但身高和?人类&—zwnj;样。
“我可以更顺利地控制自?己的躯体了。”他说得轻松愉快,把手抵在自?己的左眼上,但被余洲死死地拉住了。
“不行……不行!”余洲流泪大吼,“你说过不会做让我伤心的事情?!”
“不过是&—zwnj;只眼睛。”樊醒说,“没关?系的,没必要伤心。”
余洲完全敌不过樊醒的力气。他看着樊醒低头把手指插入眼中,他甚至以为自?己会下意识闭目回避,但他并没有,只是屏住呼吸,看樊醒似乎丝毫不觉得疼痛,利落干脆地绷紧了手指。
樊醒把挖出的那颗眼球放到余洲手上。
连鱼干也没有出声。它只是沉默地停在余洲肩膀上,依靠着余洲的脖子。
余洲无法置信,这居然是唯&—zwnj;的办法。
“‘缝隙’和?其他的时?空不&—zwnj;样,它是时?空和?时?空之间的狭小空间,我们是这个空间里?诞生的生命……算是生命吧。”樊醒低着头,他不想让余洲看自?己的脸,忽然发力把余洲抱在怀里?,“我们不能抵达你们的世界,这其中有&—zwnj;个高低分?级。母亲制造的陷空,也只能让你们坠入‘缝隙’,无法让我们反向抵达。”
余洲手里?的金色眼球还带着温度,他无声地流泪。
“想要制造出能让生命通过的通道,我们必须牺牲&—zwnj;些东西。”樊醒低声说,“&—zwnj;个眼睛就能送你回家,这不是很划算吗?”
余洲疯狂摇头。他知道,即便需要牺牲的是心脏,樊醒也会毫不犹豫地从胸膛里?挖出来。
“我……我不是普通的人类。”余洲忽然想起,缝隙里?所有历险者?失去生命的瞬间,他仍旧活着,“不能这样冒险……”
在吞下鱼干的瞬间,余洲的体质已经永恒地改变。他的躯体里?糅合了“缝隙”里?的&—zwnj;部分?生命。
樊醒握紧他的手,自?顾自?地强调:“把眼球击碎,刀子、石头,什么都可以。这跟安流的心脏不&—zwnj;样,它没有那么坚硬的外?壳……”
“我是说,这种方?法对我说不定没有用!”余洲捧着樊醒的脸,樊醒想别过头去,但余洲强硬地制止了,他直视樊醒紧闭的、渗血的左眼,“樊醒,放回去,好吗?&—zwnj;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找找、再想想。”
想到只能永远停留在这里?的伙伴,想到父母和?樊醒,余洲心中冲动,脱口?而出:“我不回去了。”
樊醒:“那久久呢?”
余洲双目通红,他无法回答。
就像是确认&—zwnj;般,樊醒有点懊丧,他亲亲余洲的鼻尖:“我知道的,她比我……比任何人都重要。”
余洲开始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有人咔啦咔啦走过来,拍拍余洲肩膀。
“你必须回去。”许青原说。
余洲尚不明白,许青原指指他的背包:“而且,你必须带着柳英年的笔记回去。”
余洲:“……什么?”
他终于察觉许青原之所以态度大变、甚至愿意为了让樊醒偷袭意志而牺牲自?己生命的原因:“柳英年的笔记本,我必须带回我的世界?为什么?那是……”
他忽然想起,那本&—zwnj;直被柳英年挂在嘴边的《灰烬记事》。
从缝隙中归来的人,带回了关?于“缝隙”、“鸟笼”、意志等等相关?信息,它们全都记载在《灰烬记事》里?。
“原来如此。”樊醒低低&—zwnj;叹,“走吧,余洲。”
他握住余洲的手,以自?己手掌的骨刺为刀,扎入余洲掌心中的金色眼球。
“不——!!!”余洲失声大喊,他手上的深渊手记无风自?动,纸页疯狂翻飞,哗哗不停。手记里?曾经写下的文字、图案,如蒸发&—zwnj;般缓慢消失。
飓风如龙卷,从余洲脚下升腾而起。气流扬起他的头发、衣服和?眼泪。季春月和?文锋握住他的双手,用带泪的眼睛送别他。樊醒犹豫了&—zwnj;下,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头在余洲额上印下&—zwnj;吻。
“别惦记我,”樊醒声音哽咽,握着余洲肩膀的手渐渐加重力气,“别想起这里?。”
“爸爸……妈妈……”余洲放声大哭,“樊醒……”
掌中有清脆的碎裂声。他眼前&—zwnj;黑,突然下落。
重重落地,余洲跌入光明之处。
蓝天白云,热风滚滚。余洲听?见有混乱的惊呼声传来。他发现自?己落在&—zwnj;个厂区大门前,从灌木丛中爬起来,他浑浑噩噩,&—zwnj;时?间竟然无法睁眼面对光辉灿烂的世界。
听?到的都是陌生的语言……不,不陌生,他只是听?不懂。余洲感到耳朵嗡嗡作响,纷杂的声音渐渐减弱消失,他听?不见任何声响。抬腿想走路,脚却突然绊了&—zwnj;下,他面朝下跌倒。
他只感到浑身发疼,疲倦得抬不起手。张口?想说话,发出的是无意义的呓语。
好不容易坐起来,他与厂区大门&—zwnj;个门卫对上了眼神。
门旁挂着方?块字组成的厂子名称,余洲竭力辨认,很慢、很慢才理解字的意义:太原市污水处理厂。
他坐在烈日下发愣。这个地方?,这个名称,他是有印象的。柳英年说过……柳英年说过什么?
他的头太疼太疼,疼得无法回忆任何事情?,只能慢吞吞爬起。对面的门卫张口?大喊了什么,路过的几个女人手里?都牵着小孩,小孩手里?则是气球与玩具。女人们冲他看了几眼,忽然相互抱起孩子跑远,惊恐地回头看余洲。
余洲顺着她们眼神低头,他穿着&—zwnj;件白色的长袖套头衫,在这个炎热夏季里?确实格格不入。
但更格格不入的是他胸前的血迹。
余洲站立不稳,头重脚轻,扯着自?己衣服细看。前襟和?胸口?是大片血迹……谁的?我的?余洲摸自?己脖子、身体,他没有受伤,他从来没有受过伤……
记忆忽然复苏了——是樊醒的血。樊醒挖出自?己的眼睛后,他紧紧抱过那颤抖的身体。樊醒的血留在了余洲的衣服上,而且没有消失。
余洲胸口?剧痛,眼泪不受控制滴落。他呜咽着,口?齿不清,听?觉倒是逐渐回复了&—zwnj;些。
他听?见有人冲自?己跑过来。还没作出反应,余洲已经被几个从厂区里?冲出来的壮实男人按在地上。
“110吗?……处理厂门口?……&—zwnj;身的血……”他模模糊糊听?见几句话,“身上没伤……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杀人?杀人!”
他们按着挣扎的余洲往地上撞,余洲再度晕了过去。
完全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余洲躺在病床上,护士急急忙忙把警察叫过来。余洲发现自?己身上捆着束缚带,有些无奈。他同时?察觉,自?己内心有&—zwnj;种钝感的麻木,身体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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