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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飞鸟与鱼》 14、放生(第1/1页)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空说要回去，阳霄本来拖着要等晴天的，不过空不肯，执意要立刻回去。
阳霄担忧道，“这种天气，水也会涨得很厉害的吧，你会不会被海浪给卷走了？”回答他的是空的一声嗤笑，好像这问题有多白痴一样。
阳霄后知后觉想起鲛人族好像天上就有控水的能力，大概就和他能御风一样，他可一点都不怕风。
“你把我送到下面河道就好。”空说，他已经开始打起了那些俘虏的主意。
阳霄却不赞同，“下面关着一堆的俘虏呢，你想被抓住当作俘虏关起来吗？”
“也没差别。”空瞥了他一眼。
“怎么会呢？回到海里和被关起来再受一段时间的折磨，差别可大了。”阳霄有些失落，“我想你好好的。”
这傻子。
空不吭声了，抬起手，让阳霄把他抱起来。
风大了，把雨水都吹进洞里，落进水池里哗哗作响。
一出去，雨帘刷的一下把他羽毛打湿，整个人湿哒哒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阳霄抱着空从高高的山洞上一跃而下，在大风大雨中飞的东歪西倒的，头顶着阴沉灰暗的天空，对着怀里的空道，“前面就是海边了！”
汹涌的海浪拍打在岸边的声音清晰可闻，远远的能看见打起的泡沫如同白花一般盛放，花开的声音也像极了海咆哮的声音，分外可怕。
空耳朵动了动，是海的声音，也是族人的呼唤声。他不知为何心里一跳，看向一无所知的阳霄，看他努力地透过雨幕看清方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脑海里两个小人在拉扯着。
这和他打算的可不一样。可既然迟早要和阳霄对上……
告诉他。他这几天对你这么好，你不能害了他，何况他不过是个幼崽，既然决定了欺骗，那就干脆到底。
空闭眼，向来解决问题利落决绝的人也难免有动摇的一天，心思紊乱。
不告诉他。一开始就是他抓了我，何况他身份不凡，或许能利用这点得到想要的东西，至于阳霄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
左右不过一个认识几天的人，如何能比他的族人更重要？
打雷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他，好像同时把心中的成见劈开了一道缝。在某一刻，情感占了上风。他忽然伸手抓住阳霄的手臂，飞快道：“够了！别往前了，把我放在河道里，你快回去。”
“这怎么行？”阳霄不肯，他眼里的鲛人十分柔弱，“下雨了河道湍急，这时候你要是撞在大石头上，像上次一样流血了怎么办？”
已经能清晰看到海岸了，好像看到了不可挽回的未来。只要踏出这一步……空扭头看了眼海岸，又看向一无所知的阳霄，锋利的指尖陷入他的皮肉，再次出声催促道，“放我下来。快点！否则我不保证你的小命还在不在。”
“你在胡说什么？”阳霄吃痛，以为他是受雨天影响心情不好，安慰道，“我把你放在海边就走，你别急啊，不会有事的。”
风声海声雨声混杂，他听见了族人呼唤他的名字。空瞳孔一缩，抓紧一无所知的羽人，吼道，“放我下来！现在立刻马上！你给我滚回去！”
阳霄眼睛被雨水打的都快睁不开了，他一个滑翔稳稳落在石头边，可空已经从他怀中跃进海里，不见了身影。甚至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阳霄心里难免失落，他看着快速上涨的海水，还以为是空：“你别急，小心点别伤到……”
翻滚的海水如鱼儿一跃，倏忽远离了地面，他猛地抬起头，十几米高的海浪在这个雨天凭空出现，高高的几乎与白色的雷电比肩，轰隆隆的声音震破耳朵，阳霄湿漉漉的脸上，一双眼睛已经满是震惊。
只见巨浪顶端站着无数人身鱼尾的人，倨傲地看向他，像锁定了再渺小不过的猎物，落入兽口逃也逃不掉的那种。不善、恶意，轻蔑……在那一刻，带着巨大的海浪裹扎而来，顷刻落下。
有那么一刻，阳霄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地狱的边沿——注定死定了，可在关键时候，空直起身，猛地抱紧了他被海涛冲下。海浪奋力冲击着海滩，久久不退，生生把海水冲上了岸边十几米远。
海水退去，海岸边湿润的石头上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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