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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飞鸟与鱼》 12、珍珠(第1/1页)
空莫名地想起这家伙之前摘了一堆花给他做花环，还把那些花瓣撒到一池水上，傻里傻气的，挑眉试探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难道那条好心的人鱼会是我吗？”
阳霄道，“为什么不会呢？毕竟你的尾巴这么特别，又有几个鲛人会有这样华丽曼妙的尾巴？”
空有些吃惊，他眨了眨眼，实在回忆不起来有这回事，也许这听起来很好的故事对他而言，着实不算什么必须记住的事情。他有些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笑着：“那又怎样呢？能把这么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记那么久，就证明你还是个没经历过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的小屁孩。”
“你敢笑我？”阳霄不太高兴，他认为空根本不懂他。对于那时候年幼、迷路、饥饿的他来说，幼年时遇见的那条人鱼显然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他从来都不和同族普遍地认为这是一种美丽又狡诈、心狠又手辣的生物而多加防备、敌视。他哥哥因此到现在还觉得他思想很有问题，致力于把他掰回“正道”。若不是他常年生活在不怎么见外人的云岛上，怕是早被阳云绑起来了。
“为什么不敢？”
阳霄嘟着嘴生了一会儿闷气，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嬉皮笑脸起来，“你等会可别后悔。”
空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见阳霄揽着他的腰，忽然往后一躺，在他因为惊惧而缩小的瞳孔里，两人穿过了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雾一样稀疏的云层，头往下直直栽了下去！
风扬起两人身上的衣裳，“阳霄！”万里高空，初出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风声呼呼刮过耳边，山河全在身下，空抓紧了阳霄的手臂，捏出了汗来，他感觉到心脏仿佛都要从胸口里、从喉咙里蹦了出来，浑身发软。
在那一刹那，在天地间，个体渺小的感觉无比清晰。
晨曦的光照在这一对互相拥抱着的人身上，仿若镀了一层神圣的金光。
要从天上栽下去了！空想闭上眼，却又迟迟不肯闭上，仿佛能预见自己活生生砸死在地上变成一滩肉饼的未来。
他想看看离地面还有多高，却被风压的抬不起头，如有千斤石顶在头上，只能死死地看着阳霄的面容，晶蓝的瞳孔倒映出他被太阳染上金光的面容，仿佛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人，已经牢牢印刻在了脑海里。
捏着阳霄衣裳的指尖穿透了布料，很快又恐惧的抓紧了他的手臂。
“别怕。”阳霄抱紧他的腰，和他额头抵着额头，风声呼呼地刮着，他全然不在意，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声：“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空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指节发白，巨大的恐惧让他说不出话来，仿佛心脏都已经骤停。
在某一个高点，阳霄抱住他在半空中轻轻松松转了个身，身后的白色羽翼舒展开来，‘呼’的一下，仿佛控制万物的神灵，只是一个微动却止住了噩运的发生，急速停在了半空中。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心脏恢复了跳动，血液流过四肢经脉。空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阳霄抱紧他，给他擦了擦眼角，“诶？这是被吓哭了？”
空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他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没有哭，只是生理性的出了一点。”
阳霄嘿嘿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会哭呢，这样我就有珍珠了。”
空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没好气道：“等我哪一天真的哭出来了，你就能去捡珍珠了。”
“为什么？”阳霄疑惑道，“为什么要我去捡，你送给我不行吗？”
空冷漠道，“鲛人不会哭，哭了就死了，你只能自己去捡。”
阳霄震惊的看着他，竟不知是说‘原来真的能掉珍珠’还是应该说‘为什么珍珠要用死亡来换’。他后知后觉自己这两天念念叨叨说的想要珍珠的鬼话有多么的过分，过分的和叫人去死又有什么区别。
倘若有人这样念叨着自己，他怕是要抽死他。可空只是甩他一尾巴水，都算温柔的了。他抱紧了空，下巴搁在人鱼的肩膀上蹭了蹭，难过道，“我不要珍珠了。”
空还没从刚刚刺激的坠落中缓过来，没有说话。
阳霄又向他道歉，为自己曾经无心的话，“对不起。”声音里已是带了些许沙哑。
鱼尾在半空无着落，不安地动了动。空拍了拍他的后背，实在对这个小孩无奈：“别停在半空中。”
“啊！哦哦哦，你还想去哪看看吗？”阳霄见他有些害怕，于是紧紧抱着他努力给他安全感，笑眯眯道，“我还能带你去玩。”
“我累了，想休息。”
“那……傍晚的时候，你愿意再和我上来看日落吗？”阳霄看他兴致不高，唯恐一回去就潜进池底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空看了一眼他，应道，“嗯。”
只这一字，已然让阳霄笑开了花。
而在重重白云遮掩下，一个人影不动声色地停在半空，他如同被冻住了一般，直到目送着那一鸟一鱼离去，方扇动着翅膀，远远地跟上。阳云想：就阳霄那个单纯性子，有点什么早该看出来了，他果然是遇到了那条人鱼，还私自把他藏了起来。
他不止一次动过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杀了空，把阳霄带回去惩罚的念头。
父亲说过，鲛人皇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一直和他们为敌的都是人鱼族的长老，而这次，鲛人皇为了那条蓝尾人鱼，甚至不惜出面，掀翻了他们外围所有的岛屿，狠厉地放下话来，若交不出人，便要水淹云岛，把他们全赶回天上去。
但羽族会轻易妥协吗，当然不会。
阳云眯了眯眼，眼看阳霄又要出去觅食，他慢吞吞落在了洞口。
空还在百无聊赖地玩着小鱼，他还奇怪阳霄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抬眼一看，小鱼噗通一声从他指间落回池子里。鲛人柔软的侧翼全部展开来，露出了尖齿，无声地威吓着敌人。
阳云道，“鲛人皇的儿子？”他打量着他，好像在打量着什么可以交易的宝物，最后落在他比一般人鱼更为华丽、多了不少侧翼的鱼尾上，若有所思：“看起来的确和别的人鱼不太一样。”
空道，“你想如何？”
“不怎样，我只是……”阳云缓缓露出一个不带一丝温暖的笑，“想你死。”
胆敢诱骗他弟弟，想必这么好看的鱼尾，摆在云宫里，会是一个很好的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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