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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飞鸟与鱼》 7、舍得(第1/1页)
三天的时间，他几乎是整日呆在这里。
“小孩，没有人和你玩吗，你这么缺爱。”
坐在岸边的阳霄惊的手里的藤条都掉了下去，合不拢嘴，“我哪里像缺爱了？”
“长得就像。”
“还有，你为什么老叫我小孩。”阳霄捡起藤条继续编着，不乐意的撇撇嘴，“明明你看起来比我还小阿。”
“我已经成年了。”挨在岸边的空说，至于这种单纯的能对着世仇说出做朋友这样幼稚的话的阳霄，才是个真正的被保护的太好的小孩。他用锐利的指甲破开鱼腹，挑干净了，一口一口的，当零食吃。指尖带着晶莹的薄膜。
“诶！你的手？！”阳霄放下藤条惊叫道，“怎么会有膜！”他之前都没发现！
空看了眼大惊小怪的羽族，把缩回指甲的左手递过去给他看，阳霄两手捧着，像捧着什么精贵的宝物一样。手指细长光滑，张开五指，第一个指节间有着无色的透明薄膜，阳光下闪闪发亮，放入水中倒是看不明晰。“没什么用，一般都是用尾巴游。”他道。
“好厉害！”阳霄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薄膜，却看见空一下子缩回手去，“我弄疼你了么？”
“没有。”
阳霄又呆呆地盯着他吃小鱼，拿起手中的花环，在空没反应过来时，飞快地往他头上一套。鲜红的花、青绿的藤编制而成的花环霎是好看，带着花香鸟语的味道，柔软与坚硬并存，落在湿哒哒的墨蓝发间，空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先乐颠颠笑了，自豪道，“好看吧？多好看呀，这是我母亲教我的，如果是在草地上，准能引来蝴蝶。”
空道，“遇水会腐烂的东西，送给我也保存不了多久。”倒也没有把头上的花环拿下来。
“可是你还是很喜欢的吧。”阳霄得意洋洋，空便不吭声了。阳霄伸长了脖子凑过去，“嘿，空，你能不能给我唱一首歌？”
没想到这家伙惦记了这么久。空斜睨了他一眼，阳霄不怂，反而笑嘻嘻凑过去，两人凑得极近，阳霄忽然开心地用脸颊蹭了空的脸一下，像撒娇一般。空被这温暖干燥的气息弄的失神了片刻，就听得某人退开了大惊小怪：“你的脸好冰呀！”
空被他从错觉中惊醒，像想起了什么转过了身，背对着他，脸颊微微泛红。
“咦？你生气了吗？”
空冷硬道，“没有。”
“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除了昨天见你笑了一次，好像都没怎么开心的样子，一直苦大仇深的模样。”阳霄追过去要看他脸，被避开了，他又锲而不舍地追着他，像追着太阳的向日葵，最后被空不耐烦的推开。
“不笑，滚！”
阳霄对着他的后背有些失望，“你真生气啦？”
没有回应。
阳霄想了想，起身离开了。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声音，空回过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山洞里就剩下他一个了。他乏味地挨在池边，摇着大尾巴，把一池清水搅的稀里哗啦，把一池小鱼弄的晕头转向。
藤条编制的草鞋轻盈无声，在空身后忽然探出一只手来，手上抓着一大束开的正茂的小花。又见另一只虚握的拳头递了上来，轻轻的打开，里面飞出一只小小的嫩黄色的蝴蝶，在空气中飞了几个来回，落在空头上的花环上的娇软花瓣上。
“看，它也很喜欢你呢。”阳霄兴奋道。
“无聊。”空一把抢过那束花，不顾一边傻笑着的阳霄。他盯着手里握的满满的花束，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那些花瓣，花环上的小蝴蝶像被他刚刚的动作惊到，扑腾着飞了半圈，落在他刚刚伸出的手指上，四只细小的腿痒痒的立在指节上，蝶翼像花瓣一样娇嫩。
这种阳光下生活的生物，他向来是难以见到的。鲛人的岛，也是被海水分支的河流分割的七零八碎的小岛屿，他们多半时候只在海边游荡，坐在河边的礁石上歌唱，很少会上到上到山顶或是什么彻底远离水源的地方。
有一回，他上到了山顶，坐在石头上眺望着远远的天水一线，有只大胆的蝴蝶凑了过来，追着他做发绳用的深海植物。他实在是喜欢这样美丽的生物，把它带回了海洋，可是没多久，那只大胆的蝴蝶就死在了深海，离太阳最远的地方。
黄蝶惊醒了回忆中的人，扑腾着翅膀飞到了一边。
空忽然对这些花没了兴趣，扔回阳霄怀里。
“怎么了，又不喜欢了？”阳霄不明所以。
“它腐烂时恶臭的模样，比它盛开时更让我记忆深刻。”空恼道。
“但它现在很美不是吗？”阳霄想了想，把花瓣都薅了下来，洒到池水里，结果被脾气上来的空甩了一脸水，阳霄摸了把湿漉漉的脸，委屈叫道，“给你花瓣浴不好吗？”
毫无浪漫之说的鲛人生气道，“死水加残花，你还不如直接挖个坑把我埋了。”
“我怎么舍得埋你……”阳霄声如蚊呐。
“那你行行好，赶紧去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阳霄：“……”空的声音好听是好听，但如果不是用来怼他的话，他会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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