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已去: 12、番外:云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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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花家子女,而是我门中弟子!你们大人当真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大人说,花家不能再出一位皇后了。”那人说完话,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那就全仰仗凌楼主了。”说罢便咬舌自尽了,抱着女娃得到那位似乎是个哑仆,放下人便与前一位做了相同的动作,“砰”摔在地上已然断气了。

    厅内的侍从很自觉地处理了这两具尸体,剩两个孩子孤独地站在原地。

    “义父…。”凌祁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凌紫竹打断了。

    “你来安置。”凌紫竹盯着那名男娃的脸,似乎要在他脸上、身上、砍上百十来刀才能解恨。

    曾言孝,数十年前,万药谷其中一门的小公子。

    那时的凌紫竹是江湖新起之秀,才到江南便依靠着一套出神入化的“云逸拳”在江南打出了名号,二十岁时的凌紫竹还不是现在这副模样,性子也截然不同,软慢温吞像读书人家的公子,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白面书生,唯独不像个江湖人。

    被他打跑的,大多也是意图前来欺辱他的人,同时也救过不少人,凌祁便是其中之一。

    曾言孝是个天生的浪子,功夫医术不怎么样,仗着自己父亲是门中的堂主之一,门里也不用他帮忙管事,便偷溜到江南,整日留恋秦楼楚馆。“昼听笙歌夜醉眠,若非月下即花前。”这一句配曾言孝可谓是十分贴切。

    不知怎么地,他瞧上了凌紫竹,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看上凌紫竹的。

    那时的民风开放,不少富裕人家里都会养几个小馆,凌紫竹家也是一样,他父亲除了母亲以外,还有五名妾室和两名男倌,故而曾言孝的殷勤举动起初并不吸引凌紫竹的注意,他醉心武学,以为他仅仅只是玩乐而已,置之不理便会过去。

    但曾言孝不同,父亲是堂主,外公是临安的富商,自小到大,在这一带,没有他得不到的人和物。

    于是他便穷追猛打,秦楼楚馆不逛了,美人月下相邀不去了,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六个时辰追着凌紫竹打转,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七年,往日跟他一同厮混的公子哥们都说他是“浪子回头”。

    实际上却是,狼行千里吃肉——本性难移而已。

    只不过有时候,谎话说得多了,不仅骗了别人,也会把自己绕进去。

    他满心地以为自己真的爱极了凌紫竹,追着凌紫竹跑了六年,撬动了冰山,却在在一起的第一年后怀念那些月下花前的日子,转头便呈父母之命去与他人成婚,仿佛前七年的所有事情皆是如梦泡影一般。

    可能是看惯了内院的龌龊事,凌紫竹的男女之情自小便比别人淡一些,对于成婚这块其实并不大在意——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在必要年纪要完成的套路,然后延续香火。

    他感兴趣的只有父亲传承给他的那本“云逸拳”秘籍。

    可曾言孝出现了,他整日绕着凌紫竹,叽叽喳喳地,会在他受伤时嬉皮笑脸地将他治好,再随口来一句:“我是真的喜欢你,同我一起吧凌紫竹!”听着听着,便听进心里去了。

    随是整日嬉皮笑脸的纨绔,但他对凌紫竹是真的好。

    人在不知道情滋味的时候,便像是一位病重的患者,每日都要喝一碗药,喝完便算了。

    后来每日喝完药,那人会给你一颗糖丸,足以让你忘掉前面的一切药苦,满足之余,每日喝完药都会习惯性含一颗糖丸。

    忽然有一天,药喝完了,那人却再不会给你糖了,任你如何哭闹都没用。

    凌紫竹与曾言孝的离别来得很突然,曾言孝收到父母信件唤他回去而凌紫竹则是收到三堂线人来报:一堂的人想趁着老楼主新丧夺位——这是他们这七年唯一一次分开。

    后来便成了永别。

    凌紫竹收到三堂报来曾言孝成婚的消息时,正在是处理完临安家中内乱的第二日,他拖着浑身的伤,找了足足六日,昼夜不眠不休,路上死了三匹马,才找到万药谷。

    他不信曾言孝会与他人成婚,心中笃定是曾家人强迫于他。

    万药谷那时还没有山门前的迷雾林,山道一往无前,门前几名看守的弟子拿着绑着红绸缎的酒坛子碰了碰,正说着一些百年好合的吉利话,他骑在马上随手抓了几片树叶向那几名弟子的酒坛掷去,那叶子竟如同飞镖一般径直插入酒坛内,坛子内的酒“哗啦”洒了一地,喜事的红绸还未拆卸,喜气洋溢着整个万药谷。

    他才入山门,便看见曾言孝拉着新婚夫人的手,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正是新婚夫妇准备一同下山游玩的模样。

    瞬时间,凌紫竹翻身下马,怒上心头,太阳穴突突地疼。

    山盟海誓言犹在耳。痴人却是他自己?

    “紫、紫竹、你怎么来了?”这边的动静被曾言孝注意到,只是没想到一转头看到的是凌紫竹的脸,面色一白,慌忙放开自己新婚妻子的手,冲到凌紫竹跟前,却不敢看凌紫竹。

    “为什么不敢看我?”凌紫竹盯着曾言孝被吓得煞白的脸,心中想的却是:江湖儿女,一拍即合一拍即散。算了,便当自己是一场笑话罢。

    混乱中,他拉着马转身便要走,曾言孝毕竟是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的人,也惹过不少情债,见他面色怪异,自觉对不起凌紫竹,便挡在他面前拦住去路,想要同他说清楚:“紫竹你也知道,你我之间是不可能长久在一起。先前的事,便当是南柯一梦,我许你一个承诺,今后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帮忙……。”后面说些什么,凌紫竹已然听不清了。

    他浑身是伤强撑到万药谷已是不易,听了曾言孝的一席话之后,急火攻心,体内真气错乱,俨然有走火入魔之势,他想将挡在他面前的曾言孝推开,却失手一拳将曾言孝的五脏六腑震了粉碎,当即便断了气。凌紫竹自己也是在此受了严重的内伤。

    自此以后,凌紫竹性情大变。

    万药谷老门主是个讲道理的,来龙去脉理清后,将曾家后人悉数赶出了万药谷,后人皆认为凌紫竹杀曾言孝是有心之举,加之云义楼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不少帮派为了求云义楼办事会擅作主张将曾家后人的人头当做礼物送来给凌紫竹,以求得云义楼的帮助。

    那时凌紫竹恨意正浓,也乐见其成,一来二去,曾家的后人,死的死,疯的疯,全须全尾地竟是一个不剩了。

    如今十三年过去了,都到了孙子辈,却还有人拿来说事。

    当年的旧事始终是凌紫竹心中的一根刺,原本这根刺已经不见了,现在却突然出现明晃晃地往他心窝里扎,轮谁也不会舒服,更别提这人是凌紫竹了。

    “替人养孩子,终归不舒服。”他在凌祁走后絮叨道。

    凌祁将花芝南与花芝北安置好后便不太理他们,只有花芝北会跟其他弟子一同学功夫,花芝南整日只能在伙房中烧火,同门的小弟子正是皮的时候,见他是个包子便专挑他欺负。

    等他们长到七岁,花芝南莫名其妙地就不见了,只有花芝北知道他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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