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宠妃上位记(清穿): 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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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依照祖宗仪制,对地平宝座上正端坐着的雅岚行三拜之礼。
    “碧巧,快扶宜贵人起身。”
    雅岚优雅地对身旁侍立着的贴身婢女碧巧说道。
    “是。”碧巧听了雅岚的吩咐,上前搀扶起栽绒花毯上的采薇。
    “谢皇后娘娘。”采薇谢恩道。
    雅岚赐了座,采薇在地平下方右侧的随锦椅垫洋漆椅子上坐下。
    采薇抬头,雅岚含着柔和笑意,正细望着她。
    “早就听说,新进宫的宜贵人温淑柔婉,是难得的佳人。今日一看,果真如所言一般。”
    雅岚见采薇也望向自己,先与采薇说道。
    “臣妾今日见皇后娘娘,才明晓为何宫人皆言娘娘温柔端仪,风姿绰约了。”采薇莞尔讲道。
    她并非有欺瞒讨好皇后,内庭中人皆言如此,甚至较她所言更为夸赞。每每说到皇后娘娘,感慨其容貌风华,待人处事之美德之外,还有对于皇后娘娘常年缠绵病榻的深深惋惜兼叹息。
    雅岚柔和笑言:“听宜贵人这番话,本宫当真是会欢喜一整天。”
    采薇亦是随着雅岚一同微笑。
    “宜贵人,小名可唤是?”
    “回皇上娘娘的话,臣妾小名‘采薇’。”采薇回道。
    雅岚听闻后,念道:“王绩《野望》诗云,‘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正是。”采薇说道。
    雅岚复言道:“王绩这首《野望》,是本宫颇为喜欢的一首南朝诗歌。”
    南朝的诗歌风艳丽绮靡,但是王绩的这首《野望》却朴素典雅,与南朝盛行的艳丽诗风,完全不同。
    此诗借着萧瑟静谧的山中秋景,抒发了处于此景致中的人那孤寂苦郁、惆怅无依的心绪。
    喜欢这样一番诗意的诗歌的皇后,是否心中亦是如诗人一样,孤寂苦郁,甚生隐逸归去之心。
    采薇将脑海中的这一想法挥散,她在胡乱地想些什么。
    “臣妾也觉此诗甚好。”采薇应道。
    “采薇,你并非与大家一同是春选进宫,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同本宫来讲。”雅岚知晓了采薇的小名,没有再唤她为宜贵人,而是直唤小名。
    这一称呼的变化,不由使得采薇心中瞬间生出一丝亲近与暖意。
    “是,多谢皇后娘娘。”采薇从洋漆椅上,站起身来谢恩道。“皇后娘娘不嫌臣妾打扰,臣妾甚是感激。”
    雅岚笑道:“不会。本宫之前身子不爽利,多是缠绵于床榻,内庭各宫多是不好打扰。如今身子养好了,倒是希望多与人说说话。”
    雅岚望着坤宁宫正殿外,今日的明媚高升的阳光,这样和煦温暖的日子真希望能多一些。
    “那臣妾今后,怕是要多来叨扰皇后娘娘了。”采薇笑着与雅岚说道。
    她纵使笑靥如盛开的花儿一般,可是整个人周匝还是会可见的散发着点点悲戚失落的气息。皇后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她想要靠近,想要驱散她周匝那淡淡的悲戚与失落。
    她这般淡雅如兰的女子,即使不能每天欢欣大笑,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孤寂失落。
    *
    从坤宁宫出来,回乾清宫昭仁殿的路上,采薇想着之前在坤宁宫所见雅岚,她身上的那份悲戚与失落,是多么华美矜贵的衣袍以及多么光彩夺目、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都掩盖不住的。
    即使她坐在高高的地平的宝座之上,身后是象征着绝对威严的雕云纹万字镶玉四扇围屏,亦如头一次见面的她,也是能够看出来她的倦意与不快乐。
    采薇从未从玄烨的口中,听说过皇后如何,好似皇后就如同坤宁宫三个字一样。就是冷冰冰矗立在身后的宫宇,知道有那么一处地方,却抛之脑后或者是不去多提。
    采薇对自己生出指责,怎么就只去了坤宁宫请安了一次,心绪就胡乱飘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若许是这原本就是帝后两个人相处的方式呢,一个忙于政事,无暇多提,一个缠绵床榻,克己守矩。两个人相敬如宾,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夫妇。
    这要是在民间,她这便是小妾了,无论如何都是上不了台面、低人一等。采薇又不由得取笑起自己,虽然如今她是身处紫禁城内庭之中,她不还是个妾吗?
    她原本是想寻觅一个如意儿郎,今生今世只一双人,可是这当真是成为奢望了。
    此生,她就与这高连的黄瓦红墙,四方的窄天,相伴一生了。随时可能横生的飞祸,分辨不清楚好坏却以姐妹相称的女子们……
    昭仁殿的宽大匾额,映入眼帘。昨日夜里,玄烨的话萦绕在她的耳边。
    是的,没错。采薇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她心里面是真的有玄烨。
    她初涉男女□□,玄烨他俊美朗逸,又是风华绝然。颇有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待她又是温柔宠溺,情意绵绵,她的心如何能够逃脱得了。
    采薇被自己的心绪缠扰,到了昭仁殿前没有留意脚下,没有来得及抬脚迈过殿前的朱红门槛。
    “小主,小心!”
    幸亏香冬注意到采薇这一道上魂不守舍,及时地紧紧扶住采薇。
    采薇也被这一绊,吓了一跳,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胸口。
    “香冬,多亏你。”采薇对扶着自己的香冬说道,要不是她,她怕是要重重地跌一跤了。
    采薇刚绕过廊柱边的夹绸软帘,就见玄烨已经是下了早朝,坐在南檐炕的明黄南绣靠背迎手坐褥上,手中拿着一册《左转》。
    “皇上金安!”采薇福身请安道。
    玄烨听了采薇说话,才将视线从书册上面移到采薇姣美的面颊上。
    “回来了?”
    “嗯,皇上等了许久吗?”采薇在靠背迎手坐褥的另一边坐下。
    “没有,朕也是刚下朝回来。”
    玄烨将手中的书卷放下,随手握住采薇的左手说道。
    采薇嗔怪地看了玄烨一眼。
    “朕方才听你进门似有声响……”
    “臣妾自顾走路,被殿门门槛差点绊着了。”采薇答道。
    玄烨听后,连忙望向采薇的脚踝。“可有疼痛?”
    “没有绊着,皇上,只是差一点,还有香冬在身边扶着。”
    采薇被玄烨的样子逗笑,他是真的担忧她吧。
    “皇上,宜嫔娘娘,早膳已备好了。”梁九功进来回禀道。
    采薇本来打算起身,可是听见梁九功突然改变的称呼,不禁愣住。
    宜嫔娘娘?
    “宜嫔,可愿意与朕一同用早膳?”
    玄烨的身边响起,话中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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