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状元后我逃了: 5、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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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认识我了?”

    这句在头顶响起的时候,迟玉的汗毛全都炸了。

    而男人的力道从握着她的手腕处传来,迟玉去挣开,完全无济于事。

    反倒是身后的男人感到了她的挣脱,哼笑了一声。

    “还想跑?”

    迟玉心里泪流满面,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就这么认栽了。

    她不死心地也跟着笑了一声。

    她没敢回头,“这位兄台,认错人了吧?”

    话说完,感到了男人上上下下打量她的目光。

    从离了舅舅家,她就换上了男装,倒也不怕他看的。

    但他又笑了一声,说了句话。

    “三年过去了,一分个头都没长,倒也认不错。”

    迟玉:“”

    长不高是我的错喽?!

    但她瞥见了男人的身高。

    从前,她就只到他眼睛的位置。

    她还因此补过一段时间的大骨,最后吃得嘴角起泡。

    那会,钟复川见她嘴角一溜泡,疼得说话都不利索,特寻了位老大夫,配了一副药膏给她。

    药膏闻起来特别香,她起初拒绝用这么女人的东西。

    但后来还是真香了。

    那药膏特别好用,清清凉凉得,像山涧溪水。

    没两天,她那嘴角的水泡就下去了,一点痕迹都没留。

    可是眼下,迟玉看着个头高出她满满一头的男人,感受着他掌下十足的力道。

    她觉得她嘴角又要起泡了。

    男人还在冷笑。

    似乎要看她还要怎么假装不认识。

    迟玉心里的小人快要哭晕过去了。

    而这时,她眼角突然瞥见了一个小孩,偷吃香油那个。

    那小孩也看见了迟玉,竟然停在了路边,定定地看着,一根手指还放在打开的油瓶口。

    香油的香气漫了过来,就在蹭到迟玉鼻尖的那一瞬,她心头锃亮。

    说时迟,那时快,迟玉突然一把抢过小孩手里的香油。

    朝着钟复川的手就泼了过去。

    油在半空中行成一个变化的片状,片状之外是硕大的油珠。

    而香气瞬间在放大了一百倍。

    下一息,哗啦啦全泼到了钟复川手上。

    钟复川一愣,避闪是来不及了。

    就在油落下几乎一瞬间,钟复川掌下攥住的那细瘦手腕,仿佛变成了泥鳅。

    顺着油的势,正反一扭,竟从他掌下脱了出去。

    想要再抓,已经抓不到了。

    街上的行人都被泼油的场面惊呆了,又在香油的气味中全都聚了过来。

    迟玉果真如泥鳅一般,逆着行人两下闪身,窜进了路边的小摊子后面。

    钟复川就是想叫人也来不及了,完全没了她的身影。

    可真是应了那句,脚底抹油了。

    明晃晃的香油不禁落到了钟复川手上,连他衣袍上都落满了油点。

    他就那么站在大街上,成了最万众瞩目的香油人。

    一旁打油的小孩,足足愣了三秒。

    然后嘴一咧,拽住了钟复川的袍摆。

    “抢油了!呜哇!”

    钟复川:“”

    唐百和阎宽兄弟闻声赶过来的时候,全都傻了眼了。

    三人甚至忍不住齐齐捏了鼻子。

    钟复川在极其盛大的香气中,看向迟玉逃走的方向,缓缓点了点头。

    他气极反笑,一字一顿。

    “迟煜,好的很。”

    迟玉一点都不好,她身上也沾了好多香油。

    一件好端端的袍子就这么毁了。

    陶陶还有点不敢相信,“真是钟三爷?真要抓姑娘?是不是姑娘反应过度了?”

    迟玉要是没听见他连番的冷笑,或许也有这样的猜测。

    但钟复川的态度明显是变了的。

    而且是大变了。

    她穿着中衣盘坐在床边,越想今天被抓的场景,越觉得吓人。

    钟复川从前从不阴阳怪气的反问。

    这次一连三个反问,然后还笑了她三年过去了,还是原来的个头。

    这是个头的事吗?

    这是他简直换了个人一样,好不好?!

    迟玉禁不住嘀咕。

    “人的性情有可能变化这么大吗?”

    陶陶正试着,被香油泼了的袍子还能不能穿,闻言回了一句。

    “有可能啊,若是遭遇了大变故,可不就性情大变了吗?”

    迟玉一下听住了。

    这三年,钟复川是遭遇了什么大变?

    她不知道,但也不敢再和钟复川见面了。

    她还要北上寻爹,照着眼下钟复川的态度,她怕是要被他关进小黑屋里吧?

    怕就怕关进小黑屋之后

    呵呵呵呵

    迟玉下意识就要离了安吉府,但她仔细想了想,又觉得算了。

    指不定钟复川正派人在城门口,守株待兔呢!

    那什么时候合适?

    她想到了钟复川来吉安府的时机,怕不是来这里府试的。

    那她就府试那天再走好了。

    迟玉打定了主意,第二天换了身衣裳,又给自己的鞋子加厚了许多,这才敢去拜访了爹的旧友。

    那位世叔见了她险些没认出来,迟玉说明了来意,世叔才反应过来。

    他说没有迟戎的消息。

    “前两年,你爹也来过信,如今却没有了。”

    迟玉虽然料到了,还是不免失望。

    世叔问她,“你爹真不见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迟玉说是。

    世叔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被压制了九年,如今没能翻身,反而还丢了。”

    迟玉默然。

    当年迟戎被从千户位上撸下来,明里的罪名是扫匪之时,暗通了其他匪患。

    迟玉知道当然没有,因为暗中有人给迟戎递了信。

    说是说错了话,得罪了人。

    但得罪了什么人,迟戎不能确定,彼时年幼的迟玉,就更不得而知了。

    她只记得自家出事,和佟阿宣府上是前后脚。

    阿宣的知州父亲先被查了贪腐,因为两家交情,她爹还同其他官员一道,替阿宣爹证过清白。

    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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