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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河令]万花来客》 14、第十四章(第1/2页)
“枕寒……”蝎揭留波嘶哑着嗓子唤她,他肿着一双眼,鼻头和脸颊都泛着红,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
裴枕寒捕捉到他脸上残余的泪痕,惊愕地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进来:“怎么哭了?快进来。”
正值腊月,室内燃着熊熊的火盆,两个人虽然只在寝衣外披了件外袍,却也并不觉得冷。
裴枕寒原本想和他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但蝎揭留波神情恍惚,自顾自地往床边走去。
见他这般神思不属的模样,裴枕寒担心不已,上前和他并排靠在床头,揽过他的肩膀,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蝎揭留波把额头抵在她肩上,嗓音低哑:“你说,义父他,为什么要骗我啊?”
解决完铜鼠门的事情之后,毒菩萨告诉他柳千巧回来了,恰好喜丧鬼罗浮梦也已经在药室中用了七天醉生梦死,悠悠转醒,他便在去前堂向赵敬禀报的时候,问起了“君不负我,我不负君”的血书一事。
赵敬告诉他的,与之后他向罗浮梦询问得知的大相径庭,罗浮梦说当初用盗窃武库的秘密逼迫赵敬娶她的是她的父亲,赵敬却说是他的前妻李瑶,罗浮梦还告诉蝎揭留波,当年血洗霓光宫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勾结了宫中叛徒的赵敬。
“你真的是,对这个赵敬的了解太过于浅薄,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算计人心,玩弄权谋的本事,他会为自己的每一桩大阴谋,都留下一个纪念品,他师父的扳指、毒死容炫的剑,不信的话,应该还有和李瑶的定情信物,如果我没猜错,他也给了你一件非常特殊的信物,去代表他的真心,对吧?”
罗浮梦的话犹如一记重锤,击打在他摇摇欲坠的信念之上,枕寒说过的那句“若是他当真骗了你呢?”突然浮现在脑海,不论他如何努力忽视,都始终盘旋在他的耳边挥散不去。
在床上辗转了半晌,他实在想不通事中诀窍,忍不住爬起来敲了裴枕寒的门。
“枕寒,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义父说,他将最后的一分善意,一分亲情都给了我,我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连那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我保管,怎么会骗我呢?”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安心,稍稍平复了情绪,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当听到“这是我赵敬这辈子最后一份净土,答应我好好保护它,别把它抛荒了”的时候,裴枕寒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恨不得将这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pua老男人的心挖出来剖开,让蝎揭留波好好看看到底还有没有干净的地方。
她瞥一眼此刻情绪不稳的蝎揭留波,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又不忍心说重话,只能循循善诱道:“小蝎子,判断一个人待你如何,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你想想,若是有朝一日,你对他无用了,他是会像他所说的这样善待你,还是会鸟尽弓藏,抛弃你呢?”
只是在心里稍作假设,蝎揭留波就不安起来,他不是傻子,之前整个世界只有赵敬一个人的时候,他愿意忽略那些不对的地方,只记住赵敬的好,但如今身边有了另一个,不需要他为她做任何事,也对他始终如一的人,曾经为赵敬披上的层层面纱逐渐被吹落,露出另一幅面孔来。
“不会的……义父不会这样的……”他挣扎地摇头,也不知是为了说服裴枕寒,还是说服他自己。
“其实我这段时间在外游历,也听到了一些传言。”裴枕寒并不说她是故意去打探消息,而是把当初看剧时依稀记得的情节与近日打听到的相结合,半真半假地透露给蝎揭留波,“高崇的佩剑确实是后来打造的,当年那把剑毒害了容炫,他睹物思人便将它丢弃,不久后再去看,剑却消失了。”
蝎揭留波身体一震,随即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
心知要颠覆一直坚信着的事物,必定是一场折磨,裴枕寒并不去逼他立刻想明白,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他,下巴搁在他头顶,想要给他一些力量。
过了许久,蝎揭留波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坚定:“我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就一次……最后一次。”他声音飘渺,即便已经冥冥之中预料到了结果,也还是不愿放弃敬爱了多年的义父。
打定了主意之后,蝎揭留波怔松地靠在床头,良久,自嘲地笑道:“我以为,你会厌恶这样的我,可你没有。我又以为,我替义父做了那么多事,他总不会和别人一样看低我,可他也没有。枕寒,我是不是特别傻啊。”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表现得像个要人照顾的稚儿,而是舒展开了眉眼,周身围绕着残忍与脆弱结合的矛盾气息。
“你不是医者吗,救死扶伤,心怀大义,对于我这样臭名昭著的杀手头子,该喊打喊杀才对啊。”蝎揭留波皱着眉头,对这个问题是认认真真感到疑惑。
裴枕寒原本正歪头看着他,欣赏他完全不同的风姿,闻言低叹一声:“小蝎子,你太高估我了。”
“我们曾是一样的人,只是我运气好些,拜入正派门下,侥幸得了张好看的皮囊,内里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呢?我行医,与其说是为了济世苍生,倒不如说是在医治别人的过程中,也拉扯着我自己,离深渊更远,离仁义更近。”
她略微直起身,面对着蝎揭留波认真道:“我知道自己不想做个坏人,但是你呢,小蝎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我只想让义父高兴,让枕寒也高兴。”蝎揭留波难得流露出迷茫之色,似乎不太明白裴枕寒的意思。
裴枕寒摇头,点一点他的胸膛:“不是希望别人如何,而是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蝎揭留波愣怔在原地,他短暂的二十五年生命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这样问过他,到底想做什么样的自己,义父要他成立毒蝎,要他替自己做摆不上台面的事,手下人要他足够心狠手辣,能够撑起他们赖以生存的组织。
可他想做什么?
思来想去,蝎揭留波也找不到一件完完全全是他自己想做的事,只能无助地看着裴枕寒,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提示。
灯火昏黄,他的脸被笼在一层朦胧的柔光之下,蹙着一双长眉,眸中映着一点烛火,丰盈的唇略微嘟起。
他来时已经散了发,脸颊两旁毛茸茸的碎发配上此刻迷茫的表情,让原本偏向艳丽的长相带上了奇异的风情。
“这又不是试题,哪有什么正确答案,而且我也没有让你现在就想明白呀。”裴枕寒被他逗笑,她习惯性地摸一摸蝎揭留波披散下来的卷曲黑发,柔软顺滑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在指尖缠绕把玩了片刻。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忙松开手赶人道:“这么晚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快回去睡觉!”
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蝎揭留波被她半推半赶地送回他自己的房间,裴枕寒关上房门,捂着胸口开始唾弃自己,竟然被美色所迷,差点对把自己当姐姐的小蝎子动心。
简直卑鄙!
自那日蝎揭留波取下面具,不再隐藏本性之后,裴枕寒度过了相当水深火热的一段时间。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第一世的时候,只要反派长得好总有人三观跟着五官跑。
原本蝎揭留波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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