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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河令]侠客行》 6、湖畔·夜(第1/2页)
周絮皱着眉。
他自诩易容之术天下无双,对追踪也知之甚详,不曾想有一天竟然换了张脸还能被人追上。
这人说他能凭骨相识人,恐怕不是假话。
温客行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些关于白衣剑的话,他却没心思继续听,只是转动着火堆上的烤鱼,而后冲着温客行露出嘲讽的笑容:“温公子,咱们的关系,就和这鱼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展示了一下鱼尚且半透明的肉,顺畅地接下去:“——不熟!”
温客行却不恼怒,只是怡然自得地摇着扇子:“鱼不熟,烤烤自然就熟了;人不熟,咱们认识认识,不就熟起来了么?”
周絮悠悠然地拒绝:“温公子,缘分天定,何必强求?”
“我却相信人定胜天。”温客行抬起手,又想要去碰周絮的脸,结果半路上被挡住。两个人都只用了一只手,就这么往来了七八招。
石冻春在一旁看得有趣,低声说:“成岭,你瞧见了么?周兄开头使的八卦掌,温公子拿大捭阖手回他,周兄便中途变招,换了回风指去应。这些全是江湖上人手一抄本的寻常武功,他们俩境界高,在这会儿小小交手一番也很有意思。”
张成岭迟疑道:“石叔,我……我看不懂。”
石冻春惊讶道:“你以前在镜湖派没学过么?我听人说,这些武功虽然比不上各门各派自家流传下来的东西,但用来打底却很不错。你看不懂么?”
张成岭讷讷道:“我……我还没入门。”
这话听得周絮都眉头皱起,把温客行的手拍回去:“成岭,你多大了?”
“……十四。”张成岭小声回答。
“武林世家子弟,五至七岁便开蒙了。你就算等到七岁才开始习武,那也练了七年,怎么会还没入门?”
张成岭想起过去,又是后悔又是难过,眼眶都红了起来。
“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周絮顿时严厉起来。
温客行被他挡回来,这会儿打岔道:“小朋友贪玩些也正常。我小的时候,爹娘教我练功,我也整天偷奸耍滑,非要溜出去玩。”
石冻春回想起自己当年小学到初中的课外班,忍不住说:“贪玩是正常。若荒废了课业,只能说你妈……你娘心软,宠着你。”
他又对周絮说:“以往他有爹娘在才会这般,如今想必也是愿意再好好练武的。是不是,成岭?”
温客行看他说得温和,不由得笑起来:“怎么,阿春你有心收个徒弟么?”
“我?”石冻春赶紧摆手,“我不成的。我没有收徒的资格的。”
温客行眼神微动:“哦?说起来阿春这一身好功夫,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个门派的?”
他先前替成岭说好话,又不作弄人,石冻春的态度也和缓许多:“我的师门叫做侠隐阁,没什么名气的,温公子大概没听过。”
温客行自然没听说过,却不妨碍他夸一夸:“能教养出阿春这样的人,这个门派必有不同凡响之处。”
他又转头看向周絮:“那阿絮呢?你又何门何派?”
周絮自然没石冻春这么老实好说话,皮笑肉不笑地翻着鱼:“温公子,坦诚是相互的。问别人之前难道不该先说说自己的么?”
温客行像是已预料到他要这么问,这会儿又露出个叹惋的模样来:“在下却实实在在是无门无派之人。周兄问了,在下也答不出来啊。”
周絮嗤笑一声,显然是不信,但也懒得再问。他低头看看鱼仿佛已经熟了,便拿起来先递给石冻春。
石冻春又把鱼递给张成岭,看张成岭咬了一口,虽然情不自禁皱起了脸,但还是继续啃了下去。
他们这一趟确实没带什么调料,此时也只能忍忍了。石冻春安慰地揉揉张成岭:“等到了三白山庄就好了。太湖三白天下鲜,这会儿先脑补……在脑子里想想,假装自己吃的有那个味道吧。”
张成岭乖乖应了一声,又仰起头:“石叔,你对我真好。”
“你还小么。”石冻春失笑,心想你一个初中生,换成现代那就是当个傻白甜的年龄,却突然遭逢大变,我自然要看护些。
又说:“你周叔也对你很好的。”
“是!”张成岭刚咬了一口鱼肉,这会儿赶紧咽下去,“周叔和石叔都对我很好,我记在心里的。”
“阿春这模样,倒像是当上了娘亲一样。”温客行看他这样温和对待成岭,一时有些出神。
石冻春不理他,只管自己继续说:“我不能收徒弟,周絮你能么?我刚刚摸了他的骨架子,觉得他以前大约不怎么练武的,这样下去要报仇是做不到的。”
周絮摇头:“成岭是镜湖派遗孤,肩负门派传承的重任,我怎么能收他为徒?”
张成岭又难过起来:“我……我没怎么学过镜湖派的武功。以前在家中,大哥武功高强,二哥读书厉害。我以为我这辈子承欢父母膝下,做个彩衣娱亲的孩子就好,所以从来没好好练武。”
他这话说得沉重,感染到了温客行:“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世间事岂非大多如此?”
沉默了片刻,石冻春率先说回先前的话题,“既然周兄没有收徒的想法,那便只好看看五湖盟有没有镜湖派的传承了。”
“不,我想拜周叔做师父!”张成岭急切地说,鱼也不吃了,直挺挺跪在周絮面前,“师父,求您收我为徒!”
周絮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成岭……”
张成岭这会儿格外倔强起来:“师父,我想投在你门下!”
“起来!”周絮的声音严厉起来,“我最后说一遍,给我起来!”
“成岭,你先起来。”石冻春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真惹动张成岭拜师之心,一世苦笑不得,“哪有这么强买强卖的。”
等张成岭站起来,周絮上下打量他一番,又说:“你今年十四,已错过扎根基的最佳时机,恐怕这辈子都难窥最上乘武学之门径。”
他这话说得严格,温客行却轻笑起来:“这最上乘的武功,说的可是达摩祖师、长明剑仙之流,天下哪有几个人能做到?成岭如今开始练武,若足够勤奋,练成我这个样子也不难。”
他看张成岭还未明白过来的样子,又笑了一声:“‘嫌货才是买货人’。成岭,你周叔这是有心点拨你呢!”
张成岭脑子虽然转得不快,但心却很诚,闻言又“扑通”跪下了,还往前蹭了几步:“师——!”
“——不许乱喊!”周絮立刻打断他,“站起来!”
他虽这么说,但也被张成岭打动,伸手探了探他的骨骼经脉,一边皱眉,一边缓缓念出一段口诀来。
张成岭赶紧竖起耳朵一边听一边记,结果挨了周絮手中树枝子一下:“坐下,好好打坐!不许偷懒!”
石冻春坐在一旁小声提醒:“眼观鼻、鼻观心,舌抵上腭,静气凝神——”
春寒料峭,大晚上的湖边还是有些冷。张成岭开头还有些冻得发抖,渐渐意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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