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宫斗文作死炮灰: 40、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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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又是?个月圆之夜,但因为已经入冬之故,更多了几分?清寒皎皎之意。
    顾穗早就请福禄帮忙,将?养心殿都换成特制的蜡烛,又额外?添了些?安神镇静的药物进去——说到为主子分?忧,福禄还是?肯尽心尽力的,有好?大家分?嘛。
    许是?因为药力作用,福禄回报,皇帝并未如往常一般发疯乱摔东西,不过酒还是?要喝的。
    顾穗算算时候差不多赶去时,只见?一壶上好?的花雕已空了半坛子,沈长泽俊容微红,脸上跟抹了胭脂一般,倒有几分?诡异的萌感。
    顾穗一边发愁常乐得花多少时间准备,一边过去拖延,把皇帝手?中的酒杯夺过,“陛下,您不能再喝了,这寒冬腊月的,冷酒咽下去伤身哪!”
    沈长泽打了个酒嗝,“你别管,这是?我的事,与你一个外?人?什么相干?”
    连朕都不自称了,可见?皇帝的心智少说已倒退十年。
    这个时候正是?感情最脆弱的时候,顾穗便趁虚而入道:“陛下还在为长乐公主悲伤么?”
    “伤心?”沈长泽嗤的一声,“不,我不伤心。她?走?得好?,这地方早就住不得了,多少污秽,多少肮脏……”
    声音却渐次低落下去,连头也?垂下,固然他清楚长乐的死或许是?种解脱,但,她?就这样轻易地离他而去么?他们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啊!
    尽管顾穗不曾亲历那段往事,可看?到皇帝这样颓唐,心里也?不由得微微揪疼,生离死别从来都是?最难过的坎,将?来她?走?了,可会有人?对她?这般怀念?
    当然眼下要紧的是?帮皇帝解除心理阴影,顾穗收敛精神,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还是?节哀为宜,若公主泉下有知,也?定不忍见?您……”
    话音方落,外?头一阵北风料峭,吹得投在窗纸上的树影摇摇曳曳,仿佛有人?在那里拉扯似的。
    福禄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总觉得这凉风有些?诡异,中元节早就过去,应该不会再闹鬼吧?话说皇贵妃娘娘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好?歹知会他一声啊,让他在这里干等着像个傻子。
    念头刚一闪过,就看?到抄手?游廊上“飘”来一个僵硬的身影,面庞相当惨淡,仿佛还有块硕大的胎记——能进宫的无论主子还是?奴才都得先验身,面容有暇的根本留不下来,所以?,这人?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只听说昔年的长乐公主脸上仿佛有红斑……想到此处,福禄冷汗津津下来,两?腿抖得如筛糠一般,竟不敢上前质问。
    鬼魂飘飘进了内室,正在喝酒的两?人?也?觉得了,顾穗诧异抬头,不知是?何状况,沈长泽则是?惊讶中夹杂着一线欢喜。
    女鬼惨然伸出两?只宽袍大袖,“皇兄~”
    沈长泽没有半点惧怕,直愣愣的看?向对方,“是?你吗?长乐。”
    “是?我。”长乐的声音似悲似喜,百感交集令她?望而却步,只遥遥站在窗边,不忍走?近。
    沈长泽的泪已然落下,半梦半醒间伸出手?去,“你明知皇兄日?夜思念,为何始终不来见?朕?”
    “长乐”面露羞惭,“我不想让皇兄因我而内疚,更不想打扰你的生活,逝者已矣,大哥,你不该如此自苦的……”
    声音似叹惋也?似忧伤,沈长泽听着愈发难受,以?手?掩面,“我对不住你,要不是?为我的前程铺路,你本可以?在宫中好?好?活着,和她?们一样过得安宁富足。”
    长乐神情眷眷看?着他,“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宫中哪有真正的和平?我若不死,谢氏也?不肯放过咱们,只瞧她?平日?百般磋磨便知了,难道一家子都要折在她?手?里么?”
    顿了顿,又道:“所以?,我不怪你,更不怪母后。在这宫中,谁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即使母后明知那碗汤羹有毒却未告知,依旧端给了我,可我知道,她?不过想我走?得轻松些?——大哥,我真的很累了,打从出世开始,我便是?个不祥之人?,祖母厌恶,父亲冷落,若非还有你和母后在,我几乎连一刻都撑不下去,且因为这块胎斑的缘故,哪怕到了适婚之龄,也?无人?向我提亲,大哥你难道希望我一辈子都是?个笑柄么?”
    沈长泽哽咽道:“不会,不会的!哥哥会保护你,绝不让你被人?欺负……”
    长乐轻轻摇头,“那是?你一厢情愿,你可有在乎我怎么想?”
    映着窗外?淡白的月光,她?脸上露出种奇异的微笑,“哥哥,实不相瞒,我如今在地府过得很好?,你瞧,连容貌也?变美了。”
    但见?她?伸手?随意一挥,那块红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虽然不再是?公主,日?子却比以?前还要幸福,如今的我已然成家立业,且育有一双儿女,哥哥,我早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旁人?臂弯里的小女孩,我能保护自己,保护我爱的人?。若非你仍念念不忘,连这一面我都不肯再见?的,哥哥,如今你安心了么?”
    顾穗不得不佩服,尽管只排练了一遍,可常乐这姑娘的演技真是?没话说,还特意用了伪音——这姑娘身上背负着多少技能啊?难怪沈长川会放心派她?进宫。
    看?起来皇帝也?并未怀疑,只痴痴望着那一角白色的身影,直到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顾穗此时方做出如梦初醒的模样,柔声唤道:“陛下,陛下!”
    沈长泽悚然,“方才是?不是?有人?来过了?”
    “哪有什么人?啊,不过是?院子里的北风吹得树枝哗哗作响罢了。”顾穗关切道,“陛下敢是?做噩梦了么?”
    “不,不是?噩梦。”沈长泽抹了把额上汗珠,喃喃道,“朕恐怕醉了。”
    方才的情形仍历历在目,若是?梦境,未免太逼真了些?,可若不是?梦,难道长乐当真来过了?
    她?知道他内疚于心,所以?特意来开解他么?
    顾穗看?皇帝神色怔忪,眉宇间却有些?如释重负之感,便知那番话他已听进去了,心里暗暗得意,嘴上却道:“臣妾服侍您就寝吧。”
    沈长泽嗯了声,跟只提线木偶般任她?动作,直到顾穗为他盖上厚厚的棉被,他方拉住顾穗的手?,“别走?,今晚留下来陪我。”
    声音里流露出异样的脆弱。
    顾穗知道他此刻急需要安慰,但,她?却不能成为皇帝的另一个精神支柱——早晚她?也?是?要走?的。
    这道心理上的难关,只能由沈长泽自己咬牙克服,这样,他才会变得更强大。
    顾穗拨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仍旧放回到被子里,温声道:“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定了崔大夫明日?来请平安脉,还是?别打搅陛下休息了。”
    沈长泽看?她?举止舒徐地离开,目中微微流露出茫然,但,掌心残留的余温鼓舞了他——是?啊,正如常乐所说,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很该迈开步子向前走?了。
    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婴孩,沈长泽脑中多了一线希望,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计划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了。
    顾穗让人?拿钥匙开库房,翻了一盒珍珠、一盒黄金出来,悉数交到常乐手?中。
    常乐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可她?手?中正缺银子,得了救济倒也?高兴,不过她?显然不满足于此,“皇贵妃娘娘,您打算什么时候向陛下揭露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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