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王的炮灰饲主[穿书]: 17、交换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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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里燃起明烛,滚烫的蜡顺着烛身流淌到紫檀木春凳上,在原地积起小小的一团,很快又半凝起来。

    烛火温柔明亮,淡淡地洒在软榻上,角落里,眉眼间,窗外一阵风过,便在木板墙上映出跳跃活泼的火焰。

    宁逾散发躺在榻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内衫,眼神微冷,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浮桥就坐在榻边,看着宁逾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脸颊,心疼又愧疚。

    送别阮白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便一直这样沉默。沈浮桥屡次三番想道歉,又深觉道歉无用,却一时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宁逾垂了垂眸,像是有些犯困。

    “不早了,先睡吧。”沈浮桥缓声道,从床尾拉开软被,想要给宁逾盖上。

    前半夜宁逾睡觉居然连被子都没盖的吗?

    “我在生气。”

    “……嗯。”

    “哥哥没什么话想说吗?”

    “对不住。”

    “然后呢?”宁逾抬眸看他,像是有些失望,“如果今日没有遇见那只兔子,我可能会死。”

    沈浮桥闻言怔了怔,手都冷了几分。

    “我知道。”他缓过神,哑声开口,“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尽快回到海里,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果然不该让宁逾留在他身边。

    如果好好走原剧情,宁逾也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原剧情是什么来着……好像是沈岚将宁逾刮鳞后,鳞片流出,被一位猎奇的商人溯源找到。沈岚贪得无厌,在得知宁逾无法长出新鳞之后便把他贱卖给了那个商人,最后宁逾在那个商人的帮助下……恢复元气,重返大海。

    所以……现在要让宁逾重获力量,得先找到那位商人才是。

    然而偌大的书中世界,沈浮桥体力和寿命受限,无法满世界到处去找,更何况他后面没有细看,很多细节也记不太清,除了商人这个身份,根本不知道任何有效信息。

    为今之计,只有引他亲自前来。而引他前来的关键……是宁逾的鲛鳞。

    “……”

    宁逾快要被沈浮桥气死了。

    “回到海里的事不着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却突然发现沈浮桥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双腿,那两圈淡蓝色鲛鳞纹上面。

    宁逾的呼吸都慢了一拍:“……哥哥,你在往哪儿看?”

    沈浮桥猛然回过神来,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惊了一大跳,连忙直起身远离宁逾,靠着落窗微重地喘息。

    “哥哥?”

    沈浮桥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抱歉。”沈浮桥哑声回应,“你先睡,这些事明日再说。”

    宁逾沉了沉眉,盯着沈浮桥看了半晌,放软了声线:“哥哥今晚上可以陪我睡吗?我有些害怕。”

    沈浮桥有些难以理解:“……你该害怕的不该是我吗?”

    “……”宁逾噎了噎,和沈浮桥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任性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哥哥陪我睡。”

    沈浮桥如今心乱如麻,对宁逾亏欠在先,又不愿多与他起不必要的口舌之争,无奈之下点了点头,叹声道:“且睡罢,我陪你便是了。”

    宁逾满意了,顺着榻沿躺下去,沈浮桥替他掖了掖被子,盖好之后却迟迟不动,枯坐在榻边,望眼看向窗外阴沉的夜空,像是一尊陈年的雕像。

    他在纠结。

    宁逾的态度,明显是不愿意回海里的……至少不愿意这么早回去。况且他们的关系只能算尚浅,向他讨要珍贵的鲛鳞,他不一定会给。

    但他也不能不顾宁逾的意愿强行刮他的鳞,否则他与那沈岚又有什么区别?

    刮鳞一定很疼,宁逾这么娇气,平日里磕着碰着就要撒好久的娇,那般痛楚怎么能受得了?他今晚上已经伤过宁逾一次了,虽然说非他本心,但毕竟就是伤害了。

    到底该怎么办……

    还没待沈浮桥想出两全之策,那支茫远的曲子又在卧室里悠悠地响起。歌声里是海水腾越翻涌的浪潮,似乎还夹杂着徐徐吹拂的海风,和光下微波粼粼的明镜。

    白鸥时而逐浪而飞,时而在绵软的云层中栖息。高亢嘹亮的鸣叫像是隔着一层模糊的障碍,听起来有些低闷。

    沈浮桥在沉睡之前的最后一刻,用力回头看了一眼,心想那应该是宁逾的故乡,他该回去的地方。

    宁逾适时坐了起来,接住了沈浮桥倒下的躯体,抱着他看了半晌,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

    比以往身居王位坐拥江海的时候兴奋多了。

    宁逾心口像是滋滋地冒出蜜来,甜到他整个人都腻得发晕。他感受着沈浮桥微热的体温,唇角咧开,露出白森森的尖牙。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掠过沈浮桥微凉的薄唇,轻轻按了按:“哥哥这张嘴说不出什么让我高兴的东西,还是不说话的时候讨我喜欢。”

    “沈岚……沈浮桥。”他喟叹似的低声道,“哥哥居然看我的鲛鳞纹,莫非那蠢货的魂魄还在这具身体里残存?”

    “真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弄得他连吻哥哥都有些迟疑。

    宁逾眸色微冷,抱着沈浮桥的腰将他慢慢拖上了榻,给他盖上被子,自己就在他的怀里靠了一会儿。

    熟悉的草药味莫名给了他安全感。

    宁逾舒服地眯了眯眸,但并没有多做留恋,待了一会儿便起身披上了外衫,学着沈浮桥的手法笨拙地系上了衣带。

    他得去找那只死兔子算账。

    ……

    鲛人天生五感灵通,顺着阮白留下的气味便很容易找到他的老窝。

    兔子喜欢打地洞,阮白也不例外。

    宁逾拨开落叶层破开结界的时候,恰逢阮白在地宫里熬制明天一早雏兔要吃的奶羹。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

    阮白像是并不意外似的,放下手中的木勺,解开围裙便朝宁逾走过来。

    “少废话。”宁逾不耐地皱了皱眉,“我来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接近沈浮桥,不要说多余的话,你若是能做到,今夜之事,我便既往不咎。”

    “沈……浮桥么?”阮白轻轻念了念这几个字,神色隐在晦暗的地宫灯下,有些看不分明,“阁下是出于什么身份……对我发出这样的警告呢?”

    “恕我直言,这山中之事,还轮不到南海鲛人来管吧。”阮白笑了笑,淡声道,“后生未免太过狂妄,管得太宽。”

    宁逾见这兔子不识好歹,彻底失去了耐心,抬手刺出尖甲,血色的妖力便破空直指阮白所在之地。

    阮白反应极快,侧身便闪避而过,抬指飞出数枚草针,直取宁逾面门,被蜿蜒的血海藤挡在了外面,化成了一滩剧毒的污水。

    “好歹毒的兔子。”

    “阁下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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