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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西一院。
孟鹤堂坐在床沿边,周九良站在他面前,黑色遮光布挡上了窗户,在屋子里离孟鹤堂远些的地方,点燃一根暗烛,一切都和当年那次一模一样。
“我准备好了。”孟鹤堂微微笑笑,很是轻松的样子。
周九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去解开他眼睛上的纱布,纱布揭开一层,周九良的心跳就加快一倍,当年那一次,他失败了,纱布揭开,先生还是什么都没看到,然而这一次,先生终于能看到一些微弱的光,这会不会表示着,他会成功?
纱布全部揭开,孟鹤堂依旧紧闭着眼睛,周九良看着他,又是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轻声和他说道:“先生,接下来,慢慢,睁开眼睛。”
孟鹤堂听话的微微动了动眼皮,慢慢的睁开眼睛,周九良紧盯着他的眼睛,紧张到额头不断渗出汗珠,直到孟鹤堂完全的睁开眼睛,周九良心头猛得一怔,眼睛一刻不离他的眼睛,再次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已经开始颤抖的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
“能看到吗?”
孟鹤堂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面上丝毫未动,眼睛也丝毫未动,跟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还是不行吗!周九良心狠狠一痛,慢慢低下头,鼻头一酸,莫大的痛苦逐渐蔓延全身,泪水已经蓄满眼眶,浑身颤抖着,难过到仿佛要窒息!
“能看到,但很模糊。”孟鹤堂突然笑着说道。
周九良猛得抬头看他,呆楞着看他那两颗亮晶晶的眼珠随着嘴角扬起,调皮的往上一翻,周九良怔住了,十八核大脑一时停止运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即欣喜的捧住他的脸,一边笑着,一边哭着,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划过扬起的嘴角:“你骗我!”
孟鹤堂轻轻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虽然眼前依旧模糊不清,但却拼尽了全力的去看向他的九良,他许久未见的九良,看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耳朵,甚至要看过他每一个头发,一时激动,也忍不住想要流泪。
“别哭,你的眼睛还哭不得!”
周九良见他要哭,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从药箱里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也不管自己的眼泪,就任由它们一滴一滴落下来,孟鹤堂含笑看着他,也抬起手,帮他擦着脸上的眼泪。
“其实要是再晚几天拆绷带就好了。”
哭过笑过后,周九良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初步鉴定模糊不清的原因是他们太着急了,眼药水还未滴够一个月,他的眼睛还没彻底恢复:“如果再滴几天药水,滴够一个月就好了。”
“不了。”孟鹤堂深吸一口气,把刘海儿抓到脑后,继而朝他笑笑:“就是因为天天缠着绷带,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抓过我的头发了。”
周九良无奈的看他一眼,故作生气道:“头发什么时候不能抓?一时半会他又不会掉光。”
“当年收养我的老头子也是这么说我的眉毛,结果它就…”孟鹤堂说着朝他挑了下眉,示意他自己领会。
周九良终于被他逗笑了,继而从药箱里拿过一副墨镜递给他:“这段时间都带着,你的眼睛还很脆弱,见不得强烈的光,只要带上个七八天就能适应了。”
“没关系,我很喜欢它。”孟鹤堂从他手里接过墨镜,乖乖带上,其实他是真的觉得这副墨镜挺帅的,和他的西装也很般配,带上之后便一直故意板着脸耍帅。
周九良含笑看他一眼,确认那副墨镜完全保护住他的眼睛后,方才去拉开窗户上的遮光布,屋里终于亮了起来,虽然带着墨镜,孟鹤堂还是被这光刺到了眼睛,微微皱了
下眉,待全部适应后,慢慢站起来,环顾着他的房间,看过每一个地方。
“我的钱!”孟鹤堂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朝九良道:“快把我的钱匣拿来!”
周九良颇为不可思议的挑眉看他,继而无奈的笑了笑,还是转身去帮他拿来他的钱匣,孟鹤堂迫不及待的从他手上抢过钱匣,仔细检查着里边的钱,周九良含笑看着他这副财迷样,不得不说,这一幕他其实早就料想到了。
“太好了,钱没少。”确定一分没少后,孟鹤堂抱着钱匣松了口气,继而终于扭头看向周九良,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慢慢扬起嘴角:“你也没瘦。”
周九良故作不高兴的撇了下嘴,但看向他的眼睛里,笑意依旧毫不掩饰,
钱没少,九良没瘦,这大概是孟鹤堂失明期间最担心的两件事,或许也能说是他一辈子都在担心的两件事了,不过现在好了,他终于又能看到了,至于剩下的一辈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慢慢过了。
中午时分,正厅里。
张云雷在看到孟鹤堂复明时,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结结实实哭了一场,这会儿杨九郎和郭麒麟从学堂回来,得知孟鹤堂复明,居然弯腰凑在他面前,紧盯着他脸上的墨镜,一阵放肆的嘲笑。
“你现在这造型比以前更像瞎子。”
“还带着点半仙气质。”
“都能在门口摆个摊算命了。”
“骗人的营生,太合适他了。”
俩人一人一句调侃着,笑得眼睛都没了,孟鹤堂静坐着也不生气,一直含笑看着他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抬起手,轻轻抚上他俩的脸颊。
俩人猛地一愣,幸灾乐祸的笑声慢慢安静下来,嘴角的笑意却没有压下,郭麒麟还红了眼眶,一滴泪水从眼角滑下,孟鹤堂帮他抹去眼角的泪水,一直含笑看着他俩,透过墨镜也挡不住他那像是老父亲一般宠溺的眼神,甚至还些许泛着泪光。
“你们倒是瘦了。”孟鹤堂微微皱眉,看了郭麒麟一眼,继而松开他,却没有松开杨九郎,还仔细打量着他的摸样,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顺着眉骨摸到下巴,眉头紧皱,似是心疼的道:“尤其九郎,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换做以往,杨九郎或许会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但这一次,杨九郎不止没有拍开他的手,反而还任由他抚摸自己的脸,小眼睛静静的透过墨镜看着他的眼睛,直到看到他眼睛里那一抹对自己的心疼,杨九郎方才低头笑笑,轻轻挥开他的手,慢慢站起来,牛气哄哄的指着他道:“看在你眼睛好了的份上,就饶了你乱摸爷脸的死罪。”
众人闻言皆是笑了笑,谁都看得出来,杨九郎是在真心为孟鹤堂复明而开心。
“你们上午都做了什么?李东有什么诡异的举动吗?”
孟鹤堂还是难改那副工作狂的样子,煽情没煽多久,又提起了正事,去学堂卧底的那俩人听他问起这事,恨恨的恶心了一把,一个个嫌弃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啥也没干,听了一上午就职感言。”郭麒麟说着想起张鹤伦那嘚瑟样,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杨九郎也冷声道:“比起李东,伦哥诡异多了。”
“详细一点呢?”孟鹤堂又问。
郭麒麟闻言看了一眼杨九郎,杨九郎朝他挑了下眉,郭麒麟当即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清了清嗓子,肩膀一斜,小腿一抖,学着张鹤伦的样子道:“各位新来的兄弟们大家好,先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张鹤伦,是德云社负责安保的六队,啊,英明神武的队长。”
“那边那个兄弟就是说你,别笑!”郭麒麟突然板
起脸指了一下墙角那花瓶,继而又一边晃悠一边说着:“别看我说白了就是看大门的,但你们要是惹了我,以后让你们在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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