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 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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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话可说,郭德纲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面前的杯子,轻晃着凉透的酒,以一种轻松又随意的语气说着接下来的话。
    “你们都觉得九郎委屈,放弃了自由,放弃了尊严,放弃了一切,只为得到张云雷,殊不知张云雷有多想靠近他,却因为责任不能靠近,也不知其实在杨九郎心里张云雷远远的大过自由和尊严,大过他的一切,所以他甘之如殆。”
    “你们都羡慕九良幸运,所爱的孟鹤堂温柔似水,他简简单单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殊不知孟鹤堂心里是有多害怕会失去九良,也不知九良迈出这一步时,设想过多少种失败的可能,下了多大的决心,他们才能在一起。”
    “你们都认为霄贤可怜,九亮狠心放弃了他,远走他乡,杳无音讯,只留下他一人独独思念,殊不知九亮为了成全他,偷偷咽下了多少眼泪,也不知霄贤狠下多大的心才做出了这个正确的决定,分开即为成全。”
    “你看,这世间所有真挚的感情皆得来不易。”
    “想拥有什么,就要先放弃什么。”
    “勇敢的迈出那一步,就要想好,结果要么得到,要么失去。”
    “或者在迈出那步之前,你会突然发现,其实爱情也并不是生命的全部。”
    郭麒麟静静的听着父亲的话,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郭德纲看着儿子,轻笑了一声,继续说着:“所以说,你还不够成熟,你不能理解九郎和小辫儿,各自放弃了什么,也不能理解九良和小孟的幸福,其实不比任何人来得容易,更加不能理解霄贤和九亮的取舍,到底是为了什么。”
    郭麒麟闻言低头苦涩一笑,他怎么不能理解?
    九郎为了老舅放弃一切,老舅为了德云社放弃九郎,九良下定决心迈出那步,孟哥害怕失去爱的小心翼翼,老秦为了百姓放弃小梅,小梅为了成全放弃老秦。
    他明白世间真情得来不易,也明白爱情并非全部,可不管他多么明白,放到自己身上依旧是看不清。
    他与陶阳间,不同于老舅九郎那般矛盾,也不似孟哥九良那般勇敢,更加无法做到九亮老秦那般取舍,反而是一种纠结,一种为难。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应该学学老舅,应该学学老秦。
    可他一日比一日更喜欢陶阳,他想学学九郎,想学学九良。
    虽然至今他依旧不知道陶阳心里到底是否有他,但他知道陶阳不会接受他,也不愿伤害他。
    所以,他很纠结,陶阳很为难。
    到了现在,他越来越像孟哥,爱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也害怕陶阳会变成下一个九亮,不辞而别,杳无音讯。
    郭德纲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到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爸爸老了,德云社迟早交到你手里,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应该为了什么,放弃什么,最后拥有什么。”
    郭德纲说着,看着儿子的眼睛,慈祥的含笑又道:“但不管你如何选择,爸爸都会支持你,只希望你能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郭麒麟低着头,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道:“爱情,责任我都不会放弃。”
    郭德纲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发脾气,依旧柔声劝他:“鱼与熊掌岂能兼得?”
    “自然可以兼得。”郭麒麟深吸了一口气
    ,抬起头时,眼眶里已经绪起了眼泪,嘴角却挂着一抹坚定的笑:“只不过要放弃其他东西罢了。”
    “你想放弃什么?”郭德纲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等他回答,轻笑着又问:“你可想好了?”
    “没想过,正在想,会想好。”
    郭麒麟依旧努力的笑着,眼底却是无尽的迷茫和慌乱,可他却仿佛丝毫不惧。
    “这么有自信?”郭德纲挑眉又问。
    郭麒麟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个很疯狂的决定,依旧含笑:“没有自信,想试试看,只因我不想放弃他。”
    郭德纲没有再问,郭麒麟桌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头,他知道陶阳肯定在听,看着父亲,实则在说给陶阳听。
    “这就是我给他的安全感。”
    可惜了,陶阳确实没再听,因为他翻过屋顶时的瞬间,就被另一幕吸引住了视线。
    北院的甬道,秦霄贤瘫坐在地上,一旁的孟鹤堂和周九良想要扶起他,却被他伸手轻轻推开。
    孟鹤堂看他这样有些心疼,慢慢蹲下去,扶住他的肩:“老秦,你还好吗?”
    “哥。”
    秦霄贤低着头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继而不断的几声抽泣传来,秦霄贤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颤抖着说着:“我刚刚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到九亮说他不会回来了,我就问他,他去哪了?可他连在梦里都不愿意告诉我,你说他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孟鹤堂心疼的皱紧眉头,差点同他一起红了眼眶,可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不是。”
    秦霄贤根本听不进去,大声的哭了出来,隐忍的情绪终于崩溃。
    “我真的好想他,真的想见他!他走了一个多月,连个消息都没有。”
    秦霄贤突然抬起头,声音颤颤巍巍,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你说,你说这世界那么大,要是我们还能再见一面,那该有多好?”
    孟鹤堂不知怎么说,慢慢低了下头,沉默了许久,唤来九良一起扶起他,把他送回院里。
    屋顶上看戏陶阳轻轻扬了扬嘴角,笑里居然也带了些许苦涩。
    正是因为不想大林哥哥变成老秦这样,所以他才选择留下来,想成全他,又不想伤害他,所以甘愿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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