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 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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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德云社身为江湖帮派,打打杀杀那是常有的事,受伤也跟一日三餐似的成为每天的固定项目,所以药房是整个德云社里最忙的一个部门。
    药房一共有八个会医的弟子,一人手下有两个小伙计,每两个弟子负责医治一方院的所有弟子家仆。
    周九良的医术最高,便被师父任命为药房的主管,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皇帝”。
    因他性格冷漠,又不爱动弹,平日里也就只负责医治师父和谦大爷两家而已。
    偏了郭于俩家带上郭麒麟没一个人出任务,所以周九良除了偶尔给他们送个补药,治个伤风感冒,平时根本没什么活,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清闲。
    不过除了那两家之外,周九良也不是谁也不管,关键还是得看交情,然而在德云社里,能有此殊荣的也只有两位,一个是周九良独宠的他家先生,一个是至今原因未明的张云雷。
    只是知道周九良突然有一天,在药房开了个会,会议时长只有几秒钟,会议内容总共就两句话。
    “从今以后,除了两家长辈,孟鹤堂和张云雷的一切伤病,也由我全权负责。”
    “散会。”
    孟鹤堂和他关系好这大家都知道,但张云雷又是怎么回事?
    大家左思右想最后一致认为,周九良肯是看在他家先生和张云雷关系好的份上,又或者是看在师娘的面子上,所以唯独眷顾张云雷一些。
    然而真正的原因,若要搞清楚,还得追溯至一件往事…
    二十多年前,江湖中有一个人,说出他的名字,人人尊声先生。
    胡子义,胡先生。
    胡先生年轻时是个有故事的人,从小在少林做俗家弟子,习得一身绝世武功和一手高超医术,后下山闯荡,曾在江湖中叱咤风云。
    在德云社创立之初,胡先生便已结识了郭德纲,二人交好,胡先生信任他,甚至后来还将女儿嫁进了德云社。
    当年胡先生见到尚且年幼的张云雷,一眼就喜欢,便成为了他第二个师父,教了他几招拳脚功夫。
    虽然喜欢的紧,可胡先生看得出张云雷的光点并非在这些拳脚之上,也就忍痛割爱,让他留在德云社,自己游历四方。
    直至有一年,胡先生游至山东,遭遇仇家报复,被硬灌下剧毒,即便他医术精湛,也只能勉强留下一口气,胡先生一时心如死灰,就近找到一家少林,在后院的破木屋住下,每天都要以数碗苦汤续命,
    某一年的冬夜里,胡先生没有向江湖宣布,也没有向任何人说,静静的收下了他第二个徒弟,是一个出生还未满百天的婴儿。
    小婴儿被遗弃在寺院的门前,襁褓上用石子压着一张被雪浸湿的信纸,纸上只有两个模糊的字,大概是他的名字。
    周航。
    这无疑是一个弃婴,且除了名字以外,连他是不是山东本地人都不敢确定。
    胡先生把冻到浑身发紫的周航从雪地里抱起来,本想带他去镇上寻找亲生父母,刚迈出几步,突然一只冰凉的小手缓缓伸出襁褓,攥住他的衣服,紧接着一声稚嫩的笑,胡师傅犹豫了…
    既已被弃,送他回去,也不过再一次被抛弃,倒不如留在身边,收做徒弟,也不至于自己这一身绝世武功就此失传。
    晃神间已经转过身,将他抱回了寺里,一路稚笑声不曾中断,胡先生仿佛看到将来某一天,学尽他所有的周航,笑着唤他师父。
    突然之间,也感觉生活有了盼头。
    却不曾预料,也就是那天之后,这辈子再没听到过他的笑声…
    胡先生不懂如何照顾小孩儿,又太想让他成才,吸取了自身的教训,权且以为是为了他好,便狠心逼他从小开始,每天都要泡药浴,喝药酒,吃药膳。
    甚至为了让其身体的抵抗力达到最高,各式各样的毒药也逼他大把大把的吃。
    周航从来没有离开过少林后院,也没有见过除了胡先生以外的任何人。
    十年如一日的练功学医,十年如一日的药浴药膳,十年如一日的灌下剧毒。
    胡先生倾尽毕生所学,授予了他百毒不侵,授予了他绝世武功,授予了他高超医术,唯独忘记了还要授予他一颗心。
    一晃十七年过去,随着年纪的增长,胡先生再也狠不下心,即便亲切如慈父,也依旧没有等到那一声含笑的师父…
    渐渐的,也从周航那苍凉双眼中看出,原来这十七年来,他的航儿甚至从未有过一刻将他放在心上。
    步入少年的周航生出逆反心理,毅然决然的要离开少林,胡先生颤抖着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劝他留下,至少叫声“师父”再走…
    而他的航儿只是无情的甩开他的手,回首间阴冷一眼,扔下一句话。
    “拦我,我就杀了你。”
    胡先生自知自己一时私心已经毁了这孩子的一生,也深知自己不该再留他,也留不住他,便只好放他离开,可心里仍旧惦记,又托人下山去寻。
    他的航儿从未出过少林,也不认识任何人,甚至除了听他讲述,对少林外的世界基本一无所知。
    他根本走不远,也无处可去,只能在附近的城镇徘徊,胡先生托人找了将近一月,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他一路打杀,短短一月,已经杀了将近二十人,废了有近百人。
    好在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官府并未太过追究,胡先生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知道航儿不愿见他,故而托人捎了封信给他。
    “航儿,若想寻心,便去北京德云社,找郭德纲,拜他为师。”
    或许周航冰封的心里还残存一丝对善良的渴望,他居然真的来了北京,来了德云社,找到了郭德纲,将胡先生的信件交给他,继而拜入德云社,入九字科,郭德纲亲自赐名。
    “周九良。”
    “我并非良善之人,‘良’字予我,岂不荒唐?”
    “你若非良善之人,怎会执着于想要寻回自己的心,又怎会千里迢迢来找我这个陌生人请求?”
    “我想要的,你能给我?”
    “我不知道,但我至少能给你一个家,留下吧,你的心,我找不回,但终会有人能找回。”
    “既然如此,九良便谢过师父。”
    也就是当天,郭德纲把周九良交到了孟鹤堂手上,出正厅门时,曾与张云雷擦肩而过,周九良没有回头看,但只是一眼他便知道,那位就是他师哥。
    老头子总是和自己提起他,曾经有一次,周九良记得特别清楚,那天,老头子哭了,布满皱纹的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你师哥曾是我见过天赋最高的孩子,他有一双亮晶晶的凤眼,总是笑着喊我‘师父’…”
    “航儿,你可以不用笑着,但可不可以喊我一声‘师父’?”
    “不能。”
    周九良的冷漠仿佛有始无终,胡先生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他一句师父。
    直到有一天,周九良收到一封从山东寄来的信,没有署名,只写着给周航。
    信上午送来,周九良面无表情的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垂眸盯着桌上的信封,一直看到了晚上。
    直到郭德纲唤他去瞧病,周九良才有了动静,正
    厅中,周九良替师父把着脉,师父和张云雷说着话。
    “辫儿,前段时间,胡先生身子越来越差,用以吊命的数碗苦汤,翻了至少十倍的量,然而依旧没能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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