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缠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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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奈何他一直没有再进入她的梦,她只能去寺里为他供上一盏长明灯,祈求他能另择一女子投胎。

    当她的孩子没什么好的,她出身不高,全都得靠自己去争取,不如找个钟鸣鼎食的人家,生了富贵,什么都有。

    缭绕的香火气息弥漫,宋婉抬手擦擦汗,吩咐道:“烛台黄纸都拿了吧?咱们上去一趟不容易,可别忘拿了。”

    元儿道:“都拿了的。世子若是知道您这么有心,一定会高兴的。”

    宋婉不置可否,自从沈湛走后,因为有沈濯的缘故,元儿给沈湛送出的关于她的日常的信,都被沈濯扣下,篡改后再飞鸽传书给沈湛。

    这样一来,她十分自由。

    包括麓山,她也是想去就去得。

    那样一座壁立千仞的大山,里面被挖空了,填进去多少人命,才有了今日的光景。

    不仅有堆成山的武器,还有日日夜夜训练的兵马,整齐肃穆,像样的很。

    宋婉跪在蒲团上,寺庙大殿的门大开,隔成幽暗的光影,午后的日光从雕花窗牖渗进来,将她整个人渡了一层柔柔的光晕。

    她挚诚地祈祷着,口中念念有词。

    望珩舟往生极乐。

    早登乐土。

    *

    沈行一路饱览了大昭沿途的景致。

    在从北境往云京奔袭的路上,心境和来时全然不同。

    踏荒原、登峻岭、涉长溪,穿过无垠的沙漠和草海,在浩瀚的天风中驻足北望。

    在北境的这些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本是在心如死灰的情境下来此,此去经年,才发现归途仍在宋婉心里。

    从那夜再次看见她,他就无时无刻想回到她身边。

    她怎会在王府?怎会成了沈湛的侍婢!

    沈行原本以为一见钟情这种肤浅之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曾自问过,挣扎过,在漫长的时光里无时无刻不在的思念之后,他坦然接受了。

    为晋王效力这些年,他亦无憾无愧。

    有风呼啸而过,他衣襟中的画作的一角漏了出来,斗笠下,沈湛的目光微微一变。

    这是圣女给他的画。

    圣女有个孩子。

    她却不知孩子在哪,因为当年和那个来自中原的青年私定终身后珠胎暗结,在那孩子一出生时就被婆婆抱走了。

    说是扔了。

    所以在她听到他口中吐出她给女儿取的名字后,才不带一丝怀疑的相信了他。

    相信他能找到她女儿,就能找到当年的那个负心汉。

    沈行还记得那个圣女提到女儿的声音,带着怜爱和期盼。

    圣女是神的仆人,要忠心侍奉神,一生不可婚嫁,她原以为那段禁忌之恋会永远埋藏在心底,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她女儿的名字。

    可漫长的岁月里,即使她隔绝所有人,静坐观心参悟天地密法,却再也不能潜心敬神物我两忘。

    日日祈祷中多了女儿的名字,和对那狠心抛弃她的男人的诅咒。

    所以在沈行抛出这样一个诱人的条件后,圣女没有办法抗拒。

    人有了心魔,就很容易被控制。

    最终达成了她会说服北境诛部族归顺大昭乃是天神旨意所向,让那些族人不再囤积货物暗地里闹事,还北境安宁。

    作为交换,沈行答应为她找到了女儿还不够,还需要为她寻找到那个负心汉,然后交给她。

    沈行眼中闪过那女子狠决的神色,她说她要亲手杀了那个人。

    遭遇了背叛和抛弃,将这异族女子胸臆中对爱情的向往都烧毁殆尽,只剩下日以继夜煎熬出的恨。

    可是没有爱怎会有恨?

    同样被欺骗和抛弃,沈行却为宋婉找了许多理由。

    沈行将袍子卸下交给侍从,再往前走就出了祁连山脉,便回到了辽阔平坦的中原,那里已入夏,早不需要穿的如此厚重。

    袍子下是骨白色直裰,青色的竹子暗纹从背部绵延至左胸,将青年整个人衬得清雅出尘,连日的奔袭并未夺去他的神采,反而更衬托出冰雪之姿来。

    马鞭声响起,马儿嘶鸣,青年的袍袖翩跹,被猎猎的北风灌满。

    他一刻都不想等,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她。

    若不是晋王叔对他有恩,那时他都不想返回。

    “公子,属下打探到宋姑娘总是做噩梦,已搬去香山寺,说是……安胎。”

    安胎?

    沈行唇角勾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那便去香山寺。”

    下属应了个是,“王爷也是这么说的,希望您在圣旨下达之前,先别回王府。”

    “圣旨?”沈行问。

    这下属名为张韫,原是晋王的得力干将,这些年跟着沈行出生入死许多次。

    “是,王爷已将请封公子为郡王的折子递上去了,并未掩饰您这些年在北境之功。”张韫道。

    郡王……

    亲王之子若是不袭爵,便可封郡王。

    只是沈行没想到,自己的这爵位竟不是袭父辈的,而是自己争取之余,王叔再托举。

    父亲他……眼里只有沈湛。

    退而求其次,才会看到他。

    荣王年轻时的确在沈湛身上用了很多心力,以至于后来尝试给沈行一些关爱,父子却已生疏,无处可弥补。

    *

    “你在这住着干甚?”宋文卓打了打袖子上的并不存在的灰,打量着寺庙的一方精舍,“腹中孩子真有什么好歹,你在这住也说不清。”

    宋婉“有孕”的消息也传到了青州宋府,宋文卓便到王府来看望女儿,却扑了个空,气喘吁吁上了寺庙的百层石阶,很不满意。

    宋婉以为他是想她这个女儿了。

    “能有这造化为皇家孕育子嗣,就得千恩万谢祖宗积德。”宋文卓看着站在一旁的女儿,在这一方朽木所制的精舍中,女儿实在是白,白的能发光似的,像极了她的母亲,他语气缓了缓,“你身子不舒服,就好好养着,等胎象稳了,要赶紧回王府去孝敬公婆,侍奉夫君。”

    看着女儿沉默的模样,宋文卓觉得那个乖顺的女儿又回来了,便说了此行的重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本就是高嫁,由不得我们的。此间乃多事之秋,若是真出个什么事,你应分的清楚进退,主动与娘家割席。”

    宋婉背过身去,低下头,觉得眼睛愈发酸涩,应是庙中香火熏的。

    沈湛入帝都半月有余了,十分平静,没有什么消息。可在政治上敏锐的人,都夹紧了尾巴静观其变,生怕站错了队被牵连。

    沈湛若是真的被封了太子,那皆大欢喜。

    若请他入宫只是幌子呢。

    风雨欲来之势,谁都能感觉得到。

    父亲此番前来,竟这才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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