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果[破镜重圆]: 6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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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了。”许晓找掰出各种理由打发她,“还有,你到家给我拿两身干净衣服,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池雪还想说什么,被她摆手打断,“去去去,不够丢人现眼的,都给我回去。”-

    池雪家是九几年的老小区,停车位有限。

    陈妄书给车加过油,开去距离最近的停车场,又去了趟药店,才上楼敲门。

    池雪已经洗完澡,头发没来得及吹干,有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到鹅黄色睡裙上,洇湿了一小片布料。

    她从玄关鞋柜里拿了双一次性的拖鞋,“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先穿这个吧。”

    没听到声音,池雪有些奇怪,刚抬起头,突然被人捞过来,捉住手臂,从背后按入怀里。

    脊背严丝合缝地贴着他宽阔的胸膛,蓬蓬热度从布料和皮肤纹理处蔓延开,她心跳有些失衡,略微挣了挣,“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陈妄书低下头,清沉的呼吸打在她颈边,“是我不对,你想怎么样都行,约定的期限还没到我不同意。”

    “不对,到了也不行。”他又仓促否认,语气中的挫败浓稠到几乎要溢出来,“你就当我出尔反尔,不守信用好了。”

    “你在说什么?”池雪有点懵,想转过来好好说话,但禁锢在腰间的手臂力度越收越紧,她试了两次没成功,只得提高语调,“陈妄书,放开。”

    几秒后,终于重获自由。

    转过身,男人漆黑眼眸中暗流涌动,一向稳定的情绪摇摇欲坠。

    他低头,从外衣口袋中掏出一张叠在一起的A4纸。

    池雪蹙眉接过来,展开,看到第一行黑色加粗字体的“离婚协议书”,瞳孔骤缩。

    某些细节在电光火石间串联起来。

    领证当天陈妄书递来的文件夹她没有细看,搬家后整理东西时翻开,差点被气笑。

    怎么会有人在结婚协议书后面还附带离婚协议?

    不仅阔绰大方的划分好资产,甚至提前签上了姓名。

    她咽不下这口气,当即龙飞凤舞地签字按手印,和一堆不常用的文件一起塞进了抽屉里。

    现在回想这相当符合陈妄书的作风。

    即使知道前路犹未可知,迟早作茧自缚,他也会把绳索交入她的手中,引颈就戮。

    想到他一路不知怀揣什么样的心情来到这里,池雪心口有些发涨,详细解释起来:“我昨天整理了书桌,应该是当时不小心夹进去的。”

    陈妄书认真观察她每个表情,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力失去信心,只能重复跟她确认,“真的?”

    “嗯,”池雪其实有点被他劫后余生般的反应哄到,心脏变得软塌塌的,嘴上却仍要逞强,“这都要怪你再说,既然你那么在意洛桐,现在随了你的意不好吗?”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她懊恼地咬住嘴唇。

    “我在意洛桐?”陈妄书语调蓦然变得古怪,握住她的手腕,“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好像被揭开了遮羞布,池雪慌忙扒开他的手,逃跑似的走入屋内,坐到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自从在疗养院见过他们,你就怪怪的,而且祖母说你和沈玉蘅以前关系很好,洛桐也说是因为她你们才有了隔阂”

    她嗓音没来由变弱。

    因为陈妄书眉心紧蹙,一双乌黑的眼眸直直盯着她,有点不可置信,又带些难以理解的晦涩。

    末了,他低头叹口气,好像才搞清近日来一些问题的症结。

    池雪张了张唇,隐约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什么,心脏砰砰直跳。

    陈妄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把落在玄关柜上的袋子拎过来,视线划过她没干透的长发,“你先把感冒药吃了——吹风机在哪里放着?”

    温度适宜的开水被注入杯中,冲开浅褐色药剂,冒起蒸腾热气。

    陈妄书连好插线板,打开吹风机,修长白净的手指轻柔拨弄着她的长发,沉声解释,“我没有跟他们吃饭,你可以问江城。”

    “哦。”池雪乖顺地捧着玻璃杯,感觉一朵名为欢喜小火苗在心头蔟蔟升起。

    “我之前好像没有跟你说,我母亲去世是因为当时陷入一场医疗事故,分心和一辆货车相撞”

    池雪怔住,下意识抬眼。

    陈妄书没有看她,脸上也没什么特殊表情,但她仍能感觉出,这就是他一直不太愿意提及的话题。

    “我当年回北城,也是怀疑这场医疗事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十岁那年生日傍晚。

    家里都在为他布置生日派对的装扮,陈亦程左右没等到沈初宜,正要出门,突然接到一通来电。

    接下来的一切,荒谬到好似误入了一部怪诞影片。

    太平间外,不知从哪儿涌来一群记者,端着长。枪短炮,咄咄逼人地诘问面色苍白的青年和老人。

    “沈女士有没有跟家属讲述过前两天的医疗事故?”

    “听说她是内疚难耐才畏罪自杀的,你们之前有所察觉吗?”

    “据了解被截肢的患者已经与医院达成和解,是北城陈氏插手的结果吗?”

    做了治疗忘记摘掉止血带,导致患者肢体坏死截肢的无良护士车祸而亡。

    现世报题材叠加豪门狗血元素,绝对能掀起一波舆论热潮。

    在场的每个媒体都兴奋难耐。

    惨白的闪光和一张张開阖的血盆大口,谱写着一场敲骨吸髓的狂欢。

    好在祖父动作很快,当晚就花钱买断了这批报道。

    可是

    回到家后没几天,陈亦程因为心脏病撒手人寰,宋老太太也一病不起。

    陈妄书收集过与之相关的所有简报,资料,但对于那段医疗事故的描述都讳莫如深,含糊其辞。

    直到读研时,他从导师洛尚文的眉眼间想起来一个略有印象的名字——洛云锦。

    她是洛尚文的表妹,曾在沈初宜的科室中当护士,在当年的事故后火速离开了陵市。

    但这个猜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四年前,祖父离世,叔叔陈思衍躺在ICU,陈氏内部乱作一团。

    洛云锦却没有守在公司或者丈夫身旁,反而总是行色匆匆,踪迹难辨。

    陈妄书雇人跟了她一段日子,终于拍到了她在车上跟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对话的场景。

    他没费太大功夫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叫余志,是当年医疗事故受害人余鹏的儿子,一个赌鬼。

    面对赌鬼,拿到了钱更不存在什么秘密。

    结合洛家保姆的证词他终于能大概推测出事故发生的前因后果。

    洛云锦自小长在北城,虽然和陈氏二公子陈思衍青梅竹马,却不愿听从家里的联姻安排,甚至为了抗议躲去陵市的表哥家。

    因为对陈思衍流落在外的异母哥哥早有好奇,她特意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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