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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70-80(第2/15页)
的那天吗?”
许久后,当眼前的深坑重新被填平,女人颤颤地站起身,回头朝树下看了一眼。
如果……如果女儿再也醒不过来怎么办?
如果小动物死在了冬眠的寒夜怎么办?
可是外面,战争的阴霾太过深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身怀顶级草木妖力的孩子,究竟如何才能在这个乱世存活。
女人没法替自己的女儿找到希望的出路,于是,只有这个办法……只有放弃当下,放弃希望,才能在离散的路上,找到一丝幸存的期望。
她们还会重逢吗?她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女人不敢去想,不忍深想,如同她甚至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那松柏下小小的鼓包。
她重新戴起兜帽,步履维艰地,消失在风雪,重新走入硝烟。
战争太残酷,很快会冲淡一切温情与别离。
再管不了,此后积雪彻底消融,密林夷为废墟,废墟建起空城,空城迁入新人,最终于人妖边界之处,拉出一处混乱而无序的疆域。
再管不了,这片疆域,此后会残留着人妖两族最原始最野蛮的戾气,无数流落四方的孤儿,将会在这个地方,被当做鸡鸭猪狗那样养大。
再管不了,某个冬眠百余年的孩子,同样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女人走远了。
新的生命刚刚看过了这个世界,便又陷入了深眠,属于这个生命最初的记忆世界也即将彻底消失。
然而,在那场大雪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月白色身影。
那是个黑发白衣的青年,穿着一身与四周气候格格不入的单薄长袍,他在林中站立了片刻,然后径直走到那棵松树下,重新翻开了不久前才被堆上的新雪。
他垂着眼,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认真地像是在写一篇佶屈聱牙的策论,飞雪落在他的头上、衣上、睫毛上,等覆盖了一层霜雪,他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望着深坑里被埋葬的小婴儿,灰眸逐渐变得柔软,他伸出手,隔着那透明的妖力结界,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
小婴儿没有反应,冬眠的小动物大多察觉不到危险,何况他周身的气息是这样温柔友善。
他估计她记不得他,他最好她记不得他。
如果这是与“生”有关的苦难,那就让这一切,被遗忘在记忆的深处吧。
谢衡玉深吸了一口气,从袖中取出浮生一梦,将那剔透的水晶放入襁褓的旁边,最后沉沉看了那小团的女婴一眼。
“倾倾,再见。”他低声与她道别,声音温和而郑重,“我会在的,我会一直在的。”
如同她在公仪家曾对他做的一样。
苦难与伤痛,他都想陪她走过。
第72章 第72章往约定好的生命的前方走去。……
那年的三连城,入冬后下了好大一场雪。寒风凄恻,大雪乱飞,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因此生了大病,而池倾在所有的孩子中病得最重。
“不中用,”饲养人捏了捏池倾没什么肉的脸颊,冷冰冰地道,“每年闹一次病,晦气得很,救不活便丢出去算了。”
“可这孩子挺会来事的。”另一个饲养人靠在一边揣着手炉,慢吞吞地说,“平日放出去,属她赚得最多。”
蹲在池倾身边的饲养人闻言哂笑一声:“目光短浅的家伙,这玩意儿光会讨钱,又能顶什么事?她体质差成这样,料想就是个普通人族,将来又养不出妖丹,花
这个这个治病的冤枉钱做什么?”
那端着手炉的饲养人被怼得脸色不太好,半晌才放下暖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抬步走到对方身旁,重重一脚将其踹开,傲慢道:“我俩好歹算是共事一场,说话客气点,你要是真同我打起来,未免闹得太难看。”
最先蹲在池倾身旁的饲养人措不及防被踹倒在地,起身时脸已黑得跟炭差不多。铮然一声,长刀出鞘,寒芒反射着屋内烛光刺向对方双眼,逼得人倒退一步,寒声道:“藏瑾。”
尚不等话音落定,只见饲养人身后的房梁上忽地闪过一抹暗光。一身着玄衣的人影倏然无声地落于地面,匕首一挡,干脆利落地拂开了长刀的攻势。
因这少年的出现太过突然,那先动手的饲养人动作稍乱,忙忙后退两步站定,声音又狠又沉:“好好好,难为你还养了这么条狗。”
藏瑾此时尚还年幼,身量未开,整个人潜在黑暗中,没什么太多的存在感,赫然便是当杀手的好苗子。
站在他身后的饲养人抬手轻轻搭上少年的肩头,满意地笑道:“别的不敢说,论起训狗,某也算颇有心得。”
那人眼波一转,复又落回躺在地上的池倾脸上,他盯着她,倨傲地抬了抬下巴,嗤道:“比如,这样养狗,便大错特错了。狗得训得打,也得赏得哄,这小丫头从没做错什么,如今只不过是病了一场,哄哄也就罢了,哪能真将人往死路上逼呢?”
池倾的饲养人并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更加危险地眯起眼,阴恻恻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藏瑾侧脸朝身旁看了眼,只见那饲养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嘻嘻地兀自出了门。
藏瑾身形微顿,抬步跟上,却在关门的瞬间看到房中那饲养人,怒不可遏地抬腿朝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重重踢了一脚。
那女孩年纪比他还小几岁,身材瘦削,皮包骨头,不知得了什么病,如病猫似地蜷在地上,动也不动。即便被踹了肚子,她也只是哀哀地痛呼了一声,更紧地将自己团成了一团。
寒风呼啸,吹在脸上,刀削般地疼,藏瑾自那缝隙中朝屋内看了最后一眼,眼底没有半分波澜,习以为常般,平平静静地跟着饲养人远去了。
那天,是池倾记忆中最想忘却的一天,体内草木妖的灵力尚不稳定,因此总会使她在冬季比旁人更加虚弱多病,池倾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如沙袋一般任饲养人发泄撒气。
最终,被丢在平板车上,和其他大病难愈的孤儿一同被随意丢入了一处荒地。
她还记得,那天的雪下得格外大,虽是初雪,却一连下了好几日,冻在脸上,像是厚重而冰冷的棉絮,能将人蒙死的重量。
池倾知道她是妖,知道自己与草木之灵联系甚深,可这是一个万物凋敝的冬日啊,她躺在雪上,再找不到一点复苏的生机。
要怎样挨过漫长的冬日,要怎样才能等来复苏的春天呢?
内心的茫然绝望和**的伤病苦痛相互交织着扑袭向她,她躺在一群冻死、病死,或等待着死亡降临的孤儿中间,和其中的哪一个都并无不同。
她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却又陷入昏迷,乱七八糟的思绪与梦境交织,身体好像逐渐习惯了寒冷,开始变得毫无知觉。池倾麻木地躺在地上,脑海中最后一个想法,是如何抬起自己的食指,确定它还没有被彻底冻僵。
再然后,她便陷入了一场大梦。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或多或少都带着真实记忆的部分,可在年幼的池倾眼中,这场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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