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可名状都在求我治病: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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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绥一身狼狈,却依旧姿态闲适,正弯着眼睛笑吟吟地接着电话。

    大量深蓝色的粘稠液体从他头发、后背滴滴答答地滑落。

    徐青山已经起身,手忙脚乱地清理身上溅上的蓝色浆液,包括苏婉自己身上也溅了不少同样的浆液。

    反而是手术台上的还在麻醉中的小女孩,身上一点都没有溅上浆液。

    接完电话,他对呆呆地看着他的苏婉扬了扬下巴,笑道:“清理一下就把她推出去吧。”

    等苏婉推着病床落荒而逃后,晏绥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滚烫的热流在他的右手臂内汹涌着,破碎的手术刀在他的感官中又愈合了不少。

    裴野望几乎是在手术室大门打开的瞬间就闪身进来,在这爆满了深蓝色浆液的手术室前顿了一顿,随后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晏绥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语气轻缓地问道:“刚刚你也感觉到吧。”

    提到这个,裴野望目光一眯,冷嗤一声:“一个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的家伙。”

    他们都察觉到了,就在刚刚的瞬间,这个急诊科里有某个存在的视线一掠而过。

    祂在“注视”着这里。

    晏绥张开五指,又用力握紧,心中的某个模糊的念头彻底清晰。

    就是这个家伙,是祂主动激活了异化能量结晶,引导甚至是逼迫他吸收异化污染力量。

    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他眼睫微垂,遮住过于透亮锋利的眼眸,口罩下的嘴角越发勾起。

    太有意思了。

    ……

    刚刚突然有大量含沙鳗自杀式袭击急诊大楼,一楼急诊大厅像是狂风过境,凌乱得不像样,漫天的深蓝色含珠鳗到处乱爬,被还能行动的战员们和主动帮忙的徐青山一一抓回。

    不得不说,这接连的两个晚上真是够波澜起伏的。

    等晏绥处理好先前受伤战员们的伤势,下楼来查看情况时,所有战员都忍不住偷偷瞄向晏绥。

    晏绥莫名:“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战员们忙不迭地摇头。

    片刻后,有个性子比较外向的年轻战员凑过来,小声开口:“晏医生,听说你治好了……那个?”

    晏绥目光微微一凝,警惕起来。

    这个战员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他们还是想除掉小女孩?特处局那边下命令了?

    心念电转之间,他谨慎地回道:“是啊,有什么问题?”

    年轻战员双眼腾地一亮,一把握住了晏绥的手,一边用力晃着一边激动地说:“晏医生,我的战员编号是J827190,您再看看我的脸,记住我……”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另一个战员一把挤开,“晏医生,下次还要麻烦您给我治疗一下,我的编号是……”

    “还有我还有我!晏医生眼熟我,下次记得给我做个手术……”

    晏绥:“……”

    他唰地收回手,无语地说:“我看你们气血强盛,无病无痛,怎么就要治疗和手术?”

    先前被挤开的年轻战员们重新挤了进来,他嘿嘿一笑,摸着脑袋说:“听说堕化后很痛苦啊,至少让我们别那么痛……哎呦!”

    “你小子乱说什么呢!”

    一个战员一巴掌呼了这年轻战员的后脑一下。

    晏绥闻言不解:“我看你们精神值都很稳定,暂时也没有堕化的风险啊?”

    这个战员踌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那个,因为,我们这些人,都会有堕化成危险物的那天,就像您刚刚救治的……那个。”

    他耸了耸肩,尽量轻松地说:“像我们这些接触不可名状的人,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那些民间组织或是邪教徒,结局早已注定。就在不远的将来,或许就在下一秒,我们就会被不可名状吞噬,成为被我们对抗的危险物的一员,无一例外。”

    晏绥倏然想起他刚刚才处理完伤势的几个重伤战员,如果不是他和裴野望处理及时,他们可能就真的死了。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问道:“那你们……还愿意当战员?”

    年轻战员又从旁边冒了出来,笑嘻嘻地说:“没办法,我们就是这么英雄主义、无私奉献和圣母光环……哎别再打我头了!好了好了实际就是我喜欢打危险物这份工作,行了吧?”

    又呼了年轻战员一下的战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晏医生,别听他胡说……”

    晏绥沉默下来。

    他认真地一一看过在场战员们的脸,笑了笑说:“好,我都记住了。”

    “晏医生!”

    一声呼喊打断了现场有些凝滞的氛围。

    晏绥回头一看,就见苏婉拿着记录本急匆匆地跑来,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差不多到查房时间了,但是,但是我……”

    想到今晚这七位病人,她就想哭。

    晏绥见状,善解人意地伸手:“给我吧。”

    战员们继续在大厅里忙碌,他则拿着记录本,一路查房过去,一一检查今晚这七位病人的情况。

    第一间病房都被浅绿色的光芒笼罩着,而身为光源的浅绿色透明团子瘫在盆里,深绿色的液体已经消失大半。

    它一见到他,瞬间激动地扭了起来,但它还记得晏绥不让它从身体上伸出凸起比心,于是柔软有弹性的躯体抖动着,努力地用体内的绿色丝络给他比了个心。

    很好,恢复得不错,看来天亮就能出院了。

    晏绥低头记录,然后对透明团子赞许地比了个大拇指,然后马上转身前往下一个病房。

    口器危险物也慢慢醒了,见到晏绥来查房,因为麻醉反应而从病床滚到地上的它扒拉着地板,伸长爪子一把抱住晏绥大腿,张开身上仅剩的一个口器嗷嗷直哭。

    它的话语依旧混乱,其中含糊地夹杂着人类语言:“呜呜呜医生……谢谢你……我终于……呜呜呜医生啊——”

    晏绥将它从裤腿上用力扒拉下来,重新拖回病床上,说:“躺好,别哭了。”

    口器危险物打了个哭嗝,迷迷瞪瞪地又睡了过去。

    还行,也恢复得不错,估计麻醉反应过了之后也可以出院。

    然后是被割胃的暴食危险物、被切除大部分不受控变幻的躯体的危险物……

    晏绥一路巡过去,最后推开了小女孩的病房门。

    洁白的病床上,小女孩安静地躺着,双目紧闭,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平静。

    在成为可怕的危险物之前,她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晏绥刚检查完她的状况,便敏锐地发现挂在床尾的病历有被翻动的痕迹。

    有人来过了。

    晏绥想了想,走出病房,沿着走廊一路往前走,最后在裴野望的病房里找到他。

    房间里没开灯,裴野望斜斜靠坐在打开的窗边,两条大长腿随意地在椅子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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