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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钓系白切黑被捡走后》 60-70(第10/16页)
是不是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当初退役的原因?”
在俞小远的记忆中,蒋鸣的退役十分突然。
他既不是职业生涯遭遇了什么滑铁卢,比赛节节败退,导致不得不失意退出,也不是在巅峰期某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后,发表了什么感人肺腑的退役演说,激流勇退,华丽退场。
他只是在非常平凡的某一天,突然毫无预兆地在报纸上发布了一条退役声明,甚至连原因都没有写明,之后就那么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了。
他的退役相对于他在职业生涯中交出的浓墨重彩的完美成绩单来说,太过寡淡,也太过苍白。
以至于后来拳坛有人再提到他,都会惋惜地用昙花一现来形容。
“私心有点不想和你说,”蒋鸣低头自嘲般笑了下,“就像你会有不想告诉我的过去一样,我也会……不太想让你看到过往中也曾不堪的我自己。”
这是一种极少会出现在蒋鸣口中的语气,好像他脊骨中所有沉着泰然的自信都被连根抽掉了一样。
俞小远对于他将要听到故事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他伸出手去,摸到蒋鸣搭在储物箱上的手掌,翻转手腕,掌心与他的掌心贴在一起,十指扣进他的指缝。
感受到俞小远柔软的掌心传来的温暖,蒋鸣垂眸看了一眼,拉起他的手放到唇边蹭了下,轻轻放回到储物箱上。
蒋鸣再开口时,声音和他平常有些不同,带着些许沙哑。
“小时候,我父亲工作非常忙碌,很少回家,家里常常就只有我和我母亲两个人。
“也许是想要将我缺失的父亲那一部分的关爱也补偿给我,从小她就对我关怀备至,会给我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会支持我的几乎每一个决定,无论那是一个怎样荒唐幼稚又冲动的决定,她都从不会否定我,她会像对待一个成年人一样跟我分析利弊,然后告诉我,真的想做的,就去做吧。”
“我最初接触拳击,其实只是出于年少叛逆,想要去做一些我父亲绝对不会同意的事情。在我提出后,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告诉我,想做就去做吧。她就这么顶着父亲反对的压力,陪着我一路坚持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在接触的过程中,我却对这一行产生了真正的热爱,它不再是一个叛逆的决定,而是成为了我人生新的信仰。”
“在我决定走职业后,就从家里搬到了运动员宿舍,那时训练强度非常大,训练也很密集,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
“母亲怕打扰我,也不会来得太频繁,大概半年会来看我一次,虽然陪伴的时间都很短,但她每次来时,都会带很多我爱吃的菜,拉着我到宿舍,把菜热好,坐在那里看着我把她带来的菜一道一道都吃完。”
“也是在我不在家的时间里,她买下了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为我开了第一家我名下的拳击俱乐部,我比赛日程不忙的时候,就会回到这里陪她一起住上一段时间。”
“可能是真的有一些天赋吧,后来也确实走得很顺,就那么一路赢上了全国职联,在全国锦标赛夺冠那年我也才二十三岁。”
蒋鸣取出根烟咬在嘴里,低头点上,吸了一口偏头吐出,继续道,
“我夺冠那天晚上,大家一起去庆祝,吃火锅,唱ktv,连那个时候还烟酒不沾的我当晚都喝了好多酒。”
“当时真的是意气风发,几乎伸出手就能摸到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蒋鸣夹着烟的手在虚空中抓了下,靠回椅背上,仰头笑了下,“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猩红火光明灭,男人的面容在缭绕的白烟后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见嘴角的弧度在晚风中被渐渐吹散,他好像努力地想要笑着说下去,却怎么都无法再度扯起唇角。
“就在我们从ktv出来,我送她去打车的路上,出了车祸。”
俞小远脑子嗡的一声,抬头去看蒋鸣。
面前的人却没有停下,继续说道:“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车子,过灯丝毫没有减速,眼见车到面前,她毫不犹豫推开了我,自己被撞飞了出去,但那车车速太快,我还是被车子带到,手臂受了重伤,头也磕到了,当场昏迷。”
蒋鸣掐灭了烟,用手捏了捏眉心,“听教练他们说,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摇头了。可她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我从昏迷中醒来,走到她的床前,连医生都觉得是个奇迹。”
“她伤得太重,人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直到最后的几分钟,才终于睁开了眼睛看我,可是那时候她已经无法再开口说任何话了,她就只是看着我,像当年每一次在宿舍里陪着我吃饭时那样看着我。”
“那天,我就坐在病房里,抓着她的手,陪她走完了最后一个下午。”
蒋鸣有些说不下去,停了一会儿。
黑暗的夜色中能够听见枯萎的树叶飘摇落下的声音。
整理好情绪,他吐出口气,看向云层上黯淡的星光,
“等我处理完一切回到家时,那个沙袋就装在快递箱里放在门口,是她在比赛前就给我买好的礼物。”
chapter 67 山顶
俞小远终于在蒋鸣艰涩的声音中, 听到了那个尘封在时光背后的故事。
在蒋鸣的述说中,他好像第一次模糊地知道了,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他好像也短暂地拥有了一个坚强而慈爱的母亲, 却又在骤然间失去了她。
巨大的悲伤犹如台风过境,席卷着狂风和暴雨, 淋湿心房的每一个角落。
俞小远嘴唇动了动, 怔怔睁着眼睛,黑夜中清亮的眸子一点一点浮上水光。
“对不起……”靠在座椅上的俞小远用一只手捂住眼睛, 喉咙咽了咽,半晌, 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 他将脸埋进双手中,停不下来地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像没有止尽,顺着掌心流满了整张脸。
他似乎忘记了除了这三个字以外的任何语言。
心脏被悔恨灼烧得皮肉翻卷, 为今天用刀尖对准过那个沙袋的自己,也为更之前曾对蒋鸣恶言相向的自己。
他有太多的对不起要说。
他止不住地后怕, 如果今天他没有在刀尖距离沙袋只有一厘米时改变主意, 如果他真的放任自己划了下去……
他不敢想象如果在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后再知道真相,他会怎样恨不得以死谢罪。
是蒋鸣从初遇时便一遍遍刻在他脑子里的“要考虑后果”, 最终在峭壁边缘救了他一命。
“宝贝,宝贝, 看着我。”蒋鸣试图拿开俞小远的手,可他死死捂着脸怎么都不肯松开。
蒋鸣不敢用力, 怕伤到他,只能低声哄他:“过去了, 都过去了……”
俞小远喉间哽咽,连道歉的句子也变得破碎不堪。
他脑中又接连闪过蒋鸣书房陈列架上那整整一面墙的奖杯。
每一座都不染纤尘。
他每一次擦拭奖杯时,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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