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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麒麟与野玫瑰》 100-120(第11/35页)
把车开上空旷的地面上,踩着地稳住车子。
何野踩着脚蹬,长腿一跨坐上车。
“你明天还出来玩吗?我去接你。”祁麟目视前方,小心避开深坑,“我带你玩老虎机,今天小天在,没敢去。”
何野手指夹住口袋里的糖,撕开吃了一个,说话都带着甜味儿:“为什么?”
“这玩意儿跟游戏一样,有瘾,不适合带小孩。”祁麟嗅了嗅,闻到了空气中细微的甜味,“还有么?也喂我一个。”
何野把最后一颗糖从口袋里逃出来:“我手脏。”
“没关系,快点儿,要让小天听见了又要闹。”
她忙撕开包装,捏着袋子递到祁麟嘴边。
祁麟低头看了一眼,牙齿轻轻咬住糖果,舌尖一卷轻松把糖卷进嘴里。
“出来一趟太麻烦了,你明天别来了。”何野本来想抓衣服,但看了眼黢黑的手,又看了眼祁麟身上大衣,认命地抓住冰冷的车杆子。
祁麟穿的应该是新衣服,她之前没见祁麟穿过,黑色大衣配上羊驼色围巾,配上略微凌乱的狼尾,慵懒又很显气质。
连祁天都是一身虎头虎脑的棉服。
就她最寒酸,棉袄还是不知道几年前买的便宜货,裤子也是地摊上四十块钱两件砍价买来的,脚上一双十几块钱的帆布鞋,连最基本保暖都做不到。
想到这不免有点儿心酸。
到了村口,她用手背拍了拍祁麟:“这儿放我下来就行。”
祁麟没说什么,靠在路边停车。
“路上小心。”脚冻僵了,她跺着脚说,“开学见。”
祁麟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村口刻着“何家村”的石碑,拍了拍祁天的脑袋,“跟牛肉干姐姐说再见。”
祁天的脑袋从挡风被里探出来:“再见!”
“拜拜。”何野挥挥手,“初七学校见。”
轻飘飘的一句开学见,像个随意又郑重的承诺。
祁麟舌尖抵住上颚,似乎还尝到了一丝奶糖的甜味。
“钥匙别忘了。”她调转车头,偏头说,“学校等你。”
电瓶车背对何野行驶而去。
何野心情不错地走向村子深处。
这是迄今为止她过得最高兴的初一。
吃了糖,还学会了打水漂。
虽然一下午只从一个打到了五个。
路上人们行色匆匆,面色怪异地看着她,她都没有一点不高兴。
直到她走到家门口,看见了屋外站着一圈人和面色严肃的村长,一切好心情戛然而止。
以她多年的经验,村长在这准没好事。
大过年的,何建国又发什么疯?
一瞬间心情降到了谷底。
她捏着拳慢慢走过去,村长看见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人群自觉让开一条路。
“小野……你别进去了。”村长于心不忍地拉住她。
李婶几乎是敞着嗓子喊:“怀国啊,那好歹是她爹,不让她进去让谁进去啊。”
“就是!自己爹快死了还跑出去鬼混。”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说什么呢!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村长气得直瞪眼,又不知道是谁喊的,只能冲人群集体警告,“过年别乱说话啊!”
第108章 祁天:“今天也是拯救地球的一天!”
又是毫不负责的尖声冷语。
这些声音她听的太多了,自以为正确,实际上只有毫无营养的让人生气。
何野默不作声路过他们。
在她走后,人群又将出口团团围住。
余光闪过一张张形形色色的脸,讥讽、嘲笑、同情……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小野,别听他们瞎说,你爸好好的。”村长跟上她,不忍心地叮嘱道,“就是状态不太好,你做好心理准备。”
何建国竟然没死。
不过应该也快半身入土了吧。
生气之余,何野垂着头,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愉快的轻哼。
何建国要是死了,她就解脱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冷血,在亲生父亲身患重病,将死之时,能笑得出来。
血液流过指尖,掌心却一片冰冷。
村长以为她因为害怕而啜泣,叹了口气,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背。
何野推门而入,房间里站着三个人,正用手背抹着眼角的宋芬芳,一脸不耐烦的何聪,还有不断叹气的段老二。
床上的何建国盖着大红色棉被,面色灰暗,眼睛如同死鱼一般毫无神采。
何聪看见她进来,冲到她面前怒气冲冲地喊:“你还知道回来?!你别回来算了!乱跑什么?!”
没等村长开口调节,何野率先伸出一只手推开,抬头时已经看不见脸上半分喜悦的神色,她冷冷地开口:“滚蛋。”
“你再说一句试试!”何聪怒不可遏地伸出手指指她。
“我、让、你、滚、蛋。”她握住何聪的手指,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往下掰,一字一顿地说,“听不懂?”
何聪疼地弯下腰嗷嗷叫。
“算了算了,小野,去看看你爸吧。”村长连忙扶住何聪往后拉。
何野松开手,嗤笑道:“没用的东西。”
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
何建国昨天还有一小半头发是黑的,现在已经全白了,脸上多了许多老态的褶子,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真没想到,何建国竟然还有这一天。
当真是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囡囡,囡囡,你爸他怎么办啊。”宋芬芳握住她的手,无助地抽泣着,“你爸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
何建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使出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打到宋芬芳腿上,虚弱到连说话都说不清:“你、你说什么?你在咒我死!我死、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何野心里冷笑。
此时宋芬芳抓住的手,是之前何建国打红了眼,拿刀砍下来,她为宋芬芳挡下刀的那只手。
伤疤还在,回忆还在,宋芬芳却忘了疼。
段老二戴着方框眼镜,站起来还没她高,他脖子上刮着泛黄的听诊器,唉声叹气:“何野,你爸这病我治不了,得去外面的大医院。”
何野拼命压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尽量不让声音听出一丝高兴的情绪:“叔,你告诉我,他得的什么病?”
段老二背起木头做的药箱,无奈地瑶瑶头:“说不好,癌症也说不准,你还是带他去外面看看吧……我尽力了。”
窗外月色皎皎。
浓云随风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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